阴冷男声听闻此话倒是静默了下来,直到半晌,才别有意味地来了句,“你若是你的话,那确实够呛,但你若是谢辞安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男子脸色瞬冷:“别跟我提这个名字,谢辞安已死,世间再无此人。”
阴冷男声冷笑一声,“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在青云宗下次的弟子大选上,你必须给本座拿到神谕卷,否则……”
他话音一沉,威胁意味不言而喻,男子凛然睁目,一缕生冷杀意隐匿在眸底一闪而逝,手骨攥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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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用去长泽风那儿报到学习,所以鹿呦第二日稍起得晚了些,她先洗漱完毕,便空腹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
她今日穿了身白底梅青色的锦缎长裙,纤细腰肢上坠了条红色宫绦,乌黑的长发半披半绾如流水倾泻,云鬟雾鬓间,不过简单簪着只精致透亮的碧玉簪,就衬得本就娇艳姝绝的脸蛋越发脱俗明媚,肤白发浓,远胜冬雪,原是纤弱无骨的玲珑身段,此刻轻舞飞剑,身姿飒爽间,便又平添了一抹平常没有的英气,更是好看得令人无法挪眼。
来给她送饭的小弟子直接就看痴了去,拎着食盒定在原地,动也没敢动一下,生怕打扰了她,直到她挽剑收手,才红着脸上前,羞怯无比道:“小师姐,这是仙尊让我带给您的早膳。”
鹿呦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薄汗,弯唇一笑道:“好的,谢谢你了。”
这一笑,便又如春生夏长,漫山花开,令人心荡神驰。
小弟子直接宕机,心跳扑通乱跳,本就红得脸色更是红透得快要冒烟。
呜,小师姐也太好看了!!
鹿呦接过食盒,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额,还有什么事吗?”
“啊,是有的,”小弟子回过神,压了下激动的心情,从胸口掏出了两张拜帖递给她,“这张是无极锋的大师兄递来的帖子,说是想见您一面,这张是……一个名叫左修远的金丹弟子递来的帖子,说是想邀您一叙。”
鹿呦接贴的手一顿,极是诧异道:“左修远?他都金丹了?”
小弟子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啊,小师姐认识此人?”
左修远虽进阶了金丹,却异常低调,平常在宗里宛若透明人般,所以小弟子倒并不认识他。
鹿呦皱了皱眉,将帖子看也不看,直接撕碎,又把陈最给的那个帖子重新递了回去,“不算认识,以后这个人送来的帖子一律不接,至于大师兄的帖子……你还给他,就说我最近都没空。”
既然都决定跟他划开界限了,自是没必要再频繁见面,鹿呦这点倒是做得干脆果断。
打发走小弟子后,鹿呦一个人愉快地用完了早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歇了会儿,她便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又掏出了一只灵壶。
既然之前都答应给穆肖无垢之体的血液了,她自是不能食言。
一下放那么多血不现实,每月放一壶,然后用灵壶存起来,到时候一起给他寄过去,应该是够他用的了吧?
鹿呦思忖着,用刀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番,给自己打了半天心理预防针,然后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猛地一刀划下去,血噌地一下就滋了出来,鹿呦顾不上疼痛,赶忙拿来灵壶去接。
“你在干什么?!”
却正在这时,一道惊惶的声音蓦然喝响在耳畔,差点没把鹿呦给吓死。
人还没反应过来,受伤流血的手腕已经被人一把攥住。
鹿呦身体一僵,诧然抬眸,便蓦地撞进一双缱绻温润的乌黑眸子里。
她呐呐张唇:“大、师兄?”
陈最垂着睫,长眉紧蹙,向来温雅矜贵的俊脸薄染怒色、失了从容,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低声轻斥道:“为何要自残?便是天大的事你也不该这般作践自己,你这样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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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便是哽住,眼眶微红,拉着她手,拿出药粉欲要为她止血。
“哎?”鹿呦懵了一瞬,来不及细究他为何会在这里,忙不迭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等等!你先别动!!”
陈最不明就里地看她,微弯着腰,轻抬下颌,淡雅如雾的眼眸里透着不解,却还是微微松手将她放开。
鹿呦赶忙拿过灵壶接着淌下来的血液,这可不能浪费啊。
陈最眉头一皱:“你!”
“你先听我解释,”看血液顺利滴进壶里,鹿呦这才抬头看他,“我不是在自残,我也没有想不开,我只是想接点血存起来而已。”
陈最目露不解:“为何要存你自己的血?”
“我……”
鹿呦本欲解释,可动了动唇瓣,最后却别过了目光,轻咬下唇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也没有义务事事都向你汇报清楚。”
陈最呼吸一滞,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垂在腰间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他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喉结滚了几滚,许久,缓慢张唇,声音微哑,“呦呦、还在怪我吗?”
鹿呦看他这样,也是难受,“不是,我就是觉得我们俩现在应该保持点——”
“没关系,你还在怪我,就证明你心里还有我对吗?”
陈最却突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长睫轻颤,敛起眸中水色,微微一笑,“只要呦呦心里还有我,哪怕怪责也无所谓。”
鹿呦秀眉微蹙,“陈最,我们俩已经结——”
“疼吗?”他却再次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泛红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瞳眸处没过一层水泽,像是在祈求她别再说下去般。
鹿呦梗在喉咙里的话便瞬间哑了音,有些不是滋味儿地开口:“算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明明都已经让人回拒了你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