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生气了!
鹿呦有些不明白是为什么,但她看着自己被扔出来的小被子和枕头,慌了。
门外,鹿呦捡起小被子,可怜巴巴地扒着门扉,“阿芸,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呀,你不要一个人生闷气嘛。”
门内,不染纤尘的白衣女子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肌梗塞。
他在想这少女怕不是天生来克他的,她居然还真敢给他喝什么丰乳汤,关键是他还不知不觉地喝了半月有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阿芸,你是觉得汤不好喝还是怎么了?你若不喜欢,我以后不再做就是了,你别不高兴呀。”
门外的少女还在絮絮着,声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本想置之不理,却听着她说话的声音渐渐带了哭腔,心里的火气仿佛在刹那被浇灭,甚至生了些许不忍,想将人揽进怀里好好哄一哄才好。
真是疯了。
他坐在交椅上,手扶着额头,觉得自己简直奇怪得可怕。
恰在这时,窗外飞进了一只妖娆的蝴蝶停在了指尖。
是妖界发来的催回令。
他看了一眼,心突然静了下来,甚至静得有些发凉。
他垂眸,看着蝴蝶在自己掌心化成一张符印,继而又湮灭成灰,阒黑色的眸底晦暗难明。
他静默了许久,才起身去打开了紧闭着的木门。
“吱呀”一声,明媚的光线倾泻进来,下一刻,怀里便多了一个娇软的身影,少女紧紧抱着他,声音哽咽,“呜,阿芸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的……”
心里泛起酸涩的胀感,他伸手撩开她细软凌碎的发,捧起她的下巴,仔细去看她眉眼。圆润的黑眸已红了一片,隐隐有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又潋滟生媚,似桃花着露,梨花带雨,美得令人心惊。
他目光寸寸从她脸上掠过,像是第一次认真去看她。
感受着心口不规则的跳动,他隐约有了几分明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心动吗?还真是…奇怪的感觉啊。
这并不令他排斥,但也仅此而已。
少女被他看得无措,眼一眨,泪便滚落眼角,“阿芸……”
他目光澄静,用指腹擦掉她眼角泪痕,声音多了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没有要赶你走,只是你让我有点生气。”
鹿呦瘪着唇,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为何要生气,是因为那碗汤吗?”
他掀起眼睫轻瞥她,“你说呢?”
鹿呦不解,“可是你都喝了半个月了,为何现在才开始生气?”
“……”
他闭了闭眼,“总之我不喜欢,以后不许再熬了。”
“哦,”鹿呦仰头看他,“那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忌讳吗?”
“忌讳?”他轻挑眉梢,“没了。”
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嗯……太甜的东西会有些腻,其他的便没什么了。”
少女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她咬了咬唇,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心问询,“那我晚上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他沉默下来,拒绝的话绕在舌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冷淡地丢下一句,“随你。”
少女顷刻破涕为笑,可转眼又抱着小被子可怜兮兮地控诉:“枕头和被子刚刚被你丢在地上,弄脏了。”
“……”
他无奈叹气,“行了,我待会重新帮你换上新的,别丧着个脸了。”
少女嫣然一笑,抱着他轻轻蹭了蹭,“嘿嘿,阿芸真好。”
又来了,那种似暖流汇聚四肢的感觉又来了,心口饱胀,还带了丝莫名其妙的甜。
他眉间微皱,嘴角却不自觉地轻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流淌过去,平静而温馨,鹿呦有的时候拖着他去抓鱼,有的时候拉他去捕鸟,有的时候拽着他去山上采野菇,总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他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的欣然前往,甚至有的时候比她还积极,脸上的笑容越渐增多,眉间阴郁也越来越淡,若不是妖界接连发来的催回印,他恐怕都快要忘记自己真实的身份了。
时间很短,却像是真的重新活过了一次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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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鹿呦直睡到大中午才醒了过来。
因着昨日,阿芸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匹马,拉着她一起纵马游山,赏景踏花,直至大半夜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回来。
鹿呦御过剑,也坐过会飞的妖兽,但还真没骑过马,并且也未料到,阿芸这样一个清冷大美人儿,骑术竟会这般好。
星辰月下,旷野无边,那女子一身白衣,容颜似雪,一手紧握缰绳将她拥揽在怀,一手扬鞭策马奔踏远方。风声烈烈,衣袂飞扬,她身姿潇洒,眉眼肆意带着野性难驯的张狂,风流跌宕到了极致。
鹿呦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回首抬眸间竟不禁看得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