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眼睡着的时蓝,像极了在听雨轩第一次见她晕倒在桌上的模样。
当时他同鸢蕊调笑道,眉若远山含翠,眼若秋水含波。
没想到上次一别,再见到竟是如今的光景。
“这些日子,她可好些了?”玄墨开口问道。
宋徵手上的动作不停,也没有抬头看玄墨,用着平和的语气缓缓道:“当日情况危急,也不知是水芝莲的功效还是灵芝玉露,倒是吊住了她最后一丝气息。”
玄墨眼神起了一丝波澜,“那她为何昏迷如此久?”
“那日我驾马带着她回城找医师,胸前重伤,又坠马伤了头,宇文衍庆给她看过,说是头部伤的严重,不知何时会醒,但生命体征算是稳定了。”
宋徵的神情微敛,语气淡淡的,看着时蓝的眸中充满了怜惜。
“若是...若是她一直如此呢。”
玄墨犹豫着断断续续开口,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忍心说出这话。
宋徵像是无所谓般的,一直凝着榻上的时蓝,眼中带着温柔和庆幸,“只要她活着,不管多久,我会一直等着她醒来,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我死。”
好一个直到我死,玄墨知道,宋徵不是在开玩笑。
他敛眸,宋徵的深情连他也佩服,目光略斜,瞥到了外头,又道:“我适才进来发现外面铺满了药草,倒是未见蛇虫鼠蚁,怎么,不炼毒了吗?”
宋徵颔首,“无论是毒药还是解药,能救醒她,比什么都重要。”
玄墨看着时蓝,此刻的她没有了平日里倔强的模样,也没有的冷漠的表情,躺在那儿倒是温顺乖巧。
又看着宋徵,他明白,眼前这个男子长情,对时蓝的爱是深沉热烈的,他想,无论多久,他都会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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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时嘉像是幡然醒悟般,除了隔三差五的来看时蓝,便一心放在政事上,崇华在时嘉的治理之下,俨然一步步繁盛。
靖德确实没有再与崇华开战,其他各国也不敢再犯,守着靖德,玄墨更多的是解决民生之事。
靖德大开方便之门,与天和、万乾、崇华形成了多番的交易往来,倒是隐隐呈现一派海清河晏、时和岁丰。
万乾找不到宥念,也不敢同靖德开战,最后也不了了之,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还有褚霁可以继承大统。
宋憬与宥念的关系一度越来越好,二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而宋泊麟也不再执着,有了孙子之后之后,对任何事也看的越来越淡。
看着玄墨离去,宋徵将这两年的变化悉数说给她听,他不知她听不听得见,但是他空了便会同她说话。
给时蓝擦完脸,宋徵将桌上的瓶子里的枯萎的花草替换掉。
捣腾着药草,闻见了茉莉的花香,宋徵径自走了出去,嘴里喃喃着。“花开了,该去摘花了。”
时蓝垂在腰侧两边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有了些知觉。
宋徵摘了一大把茉莉,连着花枝一并摘了,嗅了一下花的芬芳,嘴角上扬着,想带回去放在时蓝的枕边。
脚步轻缓,捧着花快要走到茅屋门口之时,宋徵脚步一顿,手中的花掉落在地。
眼前素服白衣的女子,盈盈般的笑容,恍若出水芙蓉般。
“给我的吗?”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