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宋深的眼中丝毫没有一丝嫌弃,只是一直安慰着她,声音那么温柔,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沅不愿意再回想适才的一切,失了血色的苍白小脸喃喃着,“他们毁了我,我杀了他们!”
宋深这才见到了地上的两个东莱兵,他什么都没有再继续问。
将身上的外裳解下,披在了玄沅身上,只说着,“我带你去找医师,一定能够治好你。”
玄沅像是没了知觉一般,由着宋深带着自己,她只觉得自己经历了最不堪的一切。
失去了家人,毁了容,差点连清白都失去了。
宋深带着她挨家挨户的敲门,可每个人只顾着逃命,并没有人能够为玄沅看诊。
直到将整条街都翻遍了,才终于有一个愿意为玄沅诊治的人。
“没用了,这脸上这么多条伤痕,定是会留疤的,若是不腐烂还好,只怕是用了药,也会留下痕迹。”医师摇摇头,只递给了宋深一瓶伤药。
宋深怕她难过,拥着她安慰着,“我们再去找,这个医师肯定是胡说的,一定能够治好你的脸。”
玄沅听着,苦笑着摇着头,面容变得狰狞无比。
指尖狠狠陷进了肉里,断裂的指甲撕扯出了一丝血痕,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她甩开了宋深的手,情绪激动地将医师给的药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着。
而后又耸着肩膀,低低地哭了起来,撩起了头发,她死死地盯着宋深。
“你看看我!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如此丑陋的模样怎么治?我做错了什么!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她的话中带着极致的绝望,贝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像是发泄一般,哪怕的咬出了血丝也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她还算什么公主,只是泥泞里任人践踏的一只烂花罢了...
宋深还在安慰她,可她却是淡淡的神情,对他说,“你去帮我买一顶帷帽吧。”
宋深有些不放心她,她却执意让他去,宋深没有办法,只得托付了店家,而后自己又前去买帷帽。
宋深一走,她便转身离去,她要去找时嘉,去找时蓝报仇!
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跑了好久,却撞上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中年男子,玄沅蹙眉,想略过他而去,身后却有几名小厮跑了上来,追着那男人,便要打。
“老叫花,没钱还来吃酒,吃霸王餐呢?不给钱,你别想走!”
中年男人掏了掏身上的背囊,什么都有,便是没有银子,他有些耍起了无赖,“银子我是没有,要不,你们就把老夫带走算了。”
“没钱,就打死你!给我上!”说罢,一群人便拿着棍子要上前打他。
玄沅却笑了,将适才用来对付东莱兵的簪子拿了出来,丢在了地上,“这个簪子够抵得上他的酒钱了吧。”
为首的上前一看,眼前发亮,又看着他,“老东西命好,还有丑八怪救你命。”说完便也离去。
玄沅救了他,又径自朝前走去,倒是男人拦住了她,“诶,女娃娃救了老夫,说吧,要老夫如何报答你。”
他刚上前拉住她,玄沅便已经虚脱昏倒,见到她的脸,他吓了一跳。
只待她醒来之时,却已在一辆拉货的驴车之上。
颠簸的不适感让她茫然,“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却未曾停下马车,他说着,“你可以叫我南巫,你脸上的伤太严重了,我带你回南疆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