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2 / 2)

顾承安一听不乐意了:“跟哪个臭男人写?”

“什么臭男人,人那是笔友。”苏茵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科普一下,“现在很?时髦的,尤其是大学生里流行,好多人都找了笔友。”

与陌生人通信确定笔友关系,互相沟通交流,有一种神奇又充满吸引力的感觉。

“得了吧,到时候一个二流子也跟你们?大学生装模作?样当笔友,不得把?你们?骗得团团转?”

一听就?不靠谱!

苏茵正叠着衣裳,闻言抿了抿嘴:“二流子能写一手好字?像松玲那个笔友就?是,字写得很?好,肯定是文化?人。”

顾承安:“…”

过于天真?!

定下星期日去看厂子选址的时间,苏茵一大早也跟着要出?门去,她基本没有操心过顾承安的事业,毕竟这可是未来?的商业大佬,只是看着家里存折上?越来?越长的数字,她还是狠狠吃惊于这男人的赚钱能力。

对此?,顾承安表示:老丈人太有钱,女婿很?有压力,赚少了都觉得丢人!

四月初,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只有晨起夜至隐约有些?凉意,白日里已?经能穿薄衬衫。

难得的休息日,苏茵换上?上?个月在百货大楼买的红色荷叶边衬衫,自领口向下似菏叶边缘蜿蜒,设计感十足,下着一条黑色缎面半身裙,有些?厚度,手感极佳,脚踩一双黑色别扣小皮鞋,一条鞋带斜着扣到另一边,扣子处做得花苞设计,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往脸上?摸上?雪花膏,又勾勒一笔淡淡的口红,衬得整个人娇美?无双,最?后拎上?黑色小皮包:“走吧。”

顾承安看着心情大好似乎要出?游的媳妇儿笑了笑,这副打扮差点晃了他的眼?,在他看来?普普通通的衣裳被穿出?了令人惊艳的味道。

苏茵全然不知男人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准会惊讶,原来?这么昂贵的,在百货大楼里最?时髦的衣裳居然是普普通通?

坐上?公交车,苏茵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化?,从白雪融化?后的城市变得绿意盎然,又由繁华的市中心渐渐走向郊区位置。她心里渐渐生出?了和顾承安来?郊游的错觉。

下车后,何松平和吴达已?经等在原地。

何松平当爸不久,顾承安放了他几个月的假在家照顾媳妇儿孩子,最?近才恢复上?班。

不过人有了家庭尤其是有了媳妇儿孩子,还是不一样。苏茵再次见到何松平就?觉得这人成熟了不少,全然没有几年前第一次见面的青涩。

几人打了招呼,吴达向顾承安再次详细介绍起工厂情况。

“这个工厂是以前的废旧棉纺厂,早些?年破产了,不过地皮是私人的,厂原先也是他们?的,破产后就?没管了,一直荒着。地方呢不算太大,一共三个生产作?业车间,一栋办公楼,两栋家属楼,都是挺多年前的,好在位置还行,出?门不远就?是公交车站,周围各种国营店挺方便。”

顾承安点点头,带着众人一路去旧棉纺厂。

来?接待几人的是个佝偻着背脊的中年男人,看着估摸五十来?岁的模样,头发稀疏,衣裳洗得发旧,只眼?神清明。

“这是陈叔,这块儿地皮就?是他表哥一家的。”吴达介绍一句。

“陈叔。”顾承安招呼一句,见他手指甲泛黑,黑中带着黄,一看就?是老烟枪,冲何松平抬了抬下巴。

何松平和他默契十足,忙给陈叔递了根烟。

有时候一根烟就?是这么好用,瞬间拉近关系。

“我表哥家这厂以前还挺红火的,后来?不行了,直接破产了,都荒好久了。你们?要是想租,诚心给个价,我可以帮忙多谈谈。”

他两指不停抚摸着手中的大前门香烟,凑到鼻尖一嗅,好烟!

苏茵跟着顾承安几人走进这个荒废多年的厂房,虽说荒废多年,可里头竟然没有想象中的荒芜,甚至杂草一看就?是被定期修理了的。

“里头有两栋家属院,现在还租了十来?户出?去,我表哥一家都还住里面呢。”陈叔提前说好,“要真?租了,可不能让他们?搬,这都住了挺多年了。”

顾承安自然不在这些?细枝末节,况且也没几户人,他锃亮的皮鞋撵过地面的小沙砾,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每一寸土地,厂房面积不大不小,三个作?业车间分列两侧,另有一栋两层小楼的办公楼,总体还算不错。

“陈叔,这价怎么报的?”

陈叔脑海中过了几个数字,最?后通通滚落到嗓子眼?,他挑了一个:“一个月租金四百二,押金四百二,半年交付一次。”

“价格高了点。”顾承安心里有个价位,开口谈价钱时倒也不急不缓。

“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了哎。这个价我还得回去跟我侄儿商量,他其实给我报的四百五,我这不看你们?诚心才说的这个价嘛。”

顾承安眉梢微动:“你侄儿能做主?”

“哎。”陈叔点点头,“他爸妈不管事儿,就?他做主了。别看他年纪小,其实精着嘞。”

“那麻烦您安排我们?跟您侄儿见面谈谈吧。”

“成!”

……

旧棉纺厂家属院在两棵有几十年年头的槐树后,遮天蔽日般清幽。

两栋青砖小楼一字排开,住着十来?户人家,更多的房屋却是空置了。

里头的人多是以前厂里的工人家庭,厂子破产后许多人经过多年时间搬家离开,还是有一群人留了下来?,交房租生活在这里。

“贺天骏,别看你那信了!快出?去看看,你表叔说带人租厂子了。”贺母,也就?是原棉纺厂厂长夫人如今洗去繁华,正在屋里做菜,使唤儿子去谈妥这事儿。

正在屋里盯着今天刚寄来?的信件的年轻男人,顶着一头蓬松毛躁的头发,应了一声:“知道了。”

可人依旧不动,看着上?头来?自于陌生女同志娟秀的字迹,摘抄的诗句和讲起自己大学生活的文字,不自觉想象着和自己交流的笔友的模样。

“别盯着那破信了!”贺母忍无可忍进屋拎人,不知道儿子是发了什么疯,现在还跟陌生人写信了,“什么笔…笔什么来?着?”

年轻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毛躁的黝黑发丝也遮挡不住的端正俊秀的五官。

他纠正母亲:“妈,那叫笔友。”

“行了,别磨蹭!快出?去,把?事儿办好,价钱不能低于四百啊,要对方诚心,稍微少个五块也成。”

抬手抓了抓头发,将一头鸡窝理顺,贺天骏趿着拖鞋往外走,见到有意租厂房的几人,一眼?看出?谁是管事的,开门见山道。

“每个月三百八租给你们?,但是我爸妈问?起来?你们?就?说是三百六租的,怎么样?”贺天骏抬了抬下巴,“这二十替我瞒着,单独给我。不然我妈那里四百不松口的,只有我能说服她。”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