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跑了之后,大家才回到自己驻扎的地方,检查被抢了的东西。
“爹,那人抢的是我们装在袋子里的瓦罐,我们粮水都好着呢!”黄老汉的大儿清理了一下自己板车上的家当,只少了只罐子。
“我家少了袋菽豆,挨千刀的,那些瘦丁就是眼尖,专摸里面的!”
“你家好着呢,瞧我家男人,头上这包,鼓的吓人……”
……
好在这群人里面受伤严重的,也是刚刚和那两个男子搏斗的时候,被石头砸的头破血流。
麦子她们的东西刚刚也被混进来的流民顺走了一袋子菽豆,还有一袋子草木灰,这些饿慌了的人,找粮一摸一个准。
至于干饼粗粮这些,麦子一到晚上时就会将它们通通塞进空间里,只放了几袋子菽豆在板车上掩人耳目。
池家兄妹少了一袋小栗,槐花只是被抢了放在外面的几个干饼,其他干饼都好端端的放在板车自带的内侧夹层里。
“这小栗和菽豆儿,我都塞在板车下面了,还能翻出来。”池瑶苦瘪着脸,一颗一颗的捡着板车上洒落的菽豆。
“好了,人没事就行,好在水都藏严实了!要不然后面的路难走。”池东摸了摸小妹的头,脸上挂着青紫。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大包小包,严重些挂了彩,池瑶身上刚刚也被流民敲了几棍子,好在用菜刀把这些流民逼退,只被拿了一些。
收拾行整后,众人也无心歇息,戒备着有人来偷袭。
“那些人啊!也是造孽!吃成这样也不怕下地狱……”
黄老汉一个人呆坐在火堆前喃喃自语,麦子听到这句话,心中沉了一沉,之前看那些人面色红润的厉害,就觉得不对劲。
古时饥荒,易子而食的事不惶多见,没想到郦县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那郦县过去,正是中洲大河,那么宽的河肯定不会干涸,看来是有人把持着这河关,为谋私利了。
这金国已经内忧外患了,这东行真的能找到出路吗?麦子不确定。
“吃的是人?”小草迟疑的说了出来。
黄老汉瞅了一眼小草,点了点头:“我也是小时候闹过一场饥荒,漫天的蝗虫,把村里的粮食都吃完了。”
黄老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起那个时候村落里面的事:“那个时候就人吃人,开始吃的是女娃,后面就是老人,那些人吃完之后,就会脸上异常发红,和今天那些人一模一样。”
“后来那些人也是自食恶果,不是眼瞎了就是走不动路,好些人年纪轻轻就疯了……”
小草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了梦里那些残酷的景象,和人间炼狱也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