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

这寒冬腊月的，有个毛线的蚊子？贺之斐是真蠢还是假蠢，还是说，他拍顾漾马屁的功底已臻化境？

……

苏绿的每一句感激都发自内心，贺之斐他们或许不明白这些感谢的话语意味着什么，但苏绿自己知道就足够了。

是E·F·L把她从颓丧和绝望中拯救了出来，让她从前世的梦魇中醒来。

苏绿已经可以清楚地面对自己的过去，并且做出反省。她不再是旧日的苏绿，而是崭新的苏绿，是E·F·L里的苏绿。

颁奖台上，苏绿的视线略一低，就与严泽的视线恰好相撞。

对方看着她，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专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已经没有了笑意。

苏绿明白，或许E·F·L不懂她的一番发言表达的意思，但严泽一定会懂。

一开始，他们两人一起陷进深深的漩涡里，被怨愤和懊悔包裹，但现在，苏绿已经走了出来，学会拥抱光明的未来，严泽呢？他能不能走出来？

苏绿不想深究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久之前，苏绿思考过严泽对她的告白，她也相信那是发自真心，毕竟在那一辈子，苏绿的正牌男友是秦枫，严泽却比秦枫更了解她，为她的死痛苦绝望，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苏绿都知道，但她想自私一下。

她想完完整整拥有崭新的生活，不去和过去拉拉扯扯，不去想关于秦枫、关于季筠、关于过去，甚至……关于严泽的一切。

……

颁奖典礼结束后，苏绿裹着羽绒服走出会场，刚到门口，她的手就被拉住了。

“我们谈谈。”严泽说。

门口处人来人往，不乏圈内颇有知名度的几位演员，看到这一幕，其中几人更是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人。

苏绿想走，严泽却表现得更加执着：“谈一谈，半个小时，我放你走。”

这交易很划算，苏绿答应了。

严泽把她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餐厅开在巷角，这个点客人并不多，墙角昏黄的灯光制造出暧昧的效果，更容易令人大脑混沌。

“我明白你的意思。”严泽苦笑一声，“你的想法是对的，人总是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沉湎过去。”

“一直活在过去的人很可怜。”严泽忽然抬起头，看向苏绿。

他平素遮掩很好的爱意，这一刻终于完完整整展露在苏绿面前。他的眼睛亮若星辰，比餐厅里的灯光还要灿烂。

“我就是那样的可怜虫。”严泽苦笑愈浓，“我现在很后悔，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大胆告诉你……我爱你，我比秦枫还爱你，我不该顾忌所谓的兄弟情义。”

苏绿开口：“严泽……”

话还未说完就被严泽打断。

“但你这样对我不公平，苏绿。”严泽眼底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我理解你想要抛弃过去的想法，但——在你心里，我也是要被抛弃的残渣吗？”

“为什么，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没有竞争的机会呢？”严泽的声音几近沙哑，“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而已呀。”

严泽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半晌，他突然颓丧地低下了头。

“你知道吗？我曾经觉得自己很幸运。失去过一遍的宝藏能重新出现在我面前。但现在，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严泽捂住额头，忽然道，“顾漾喜欢你，对不对？”

苏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论暗恋，我可是他的前辈。”暗恋的滋味有多磨人，没有谁比严泽更清楚。

它可以把一个完整的人折磨成破碎的一块块，当那个人对你微笑，你便觉得天都亮了。

可如果你被抛弃，天崩地裂都不会比这更惨烈。

“苏绿那个账号是我。”半晌，严泽突然说道，“还有季筠……对伤害了你的人，我没有办法让她逍遥自在。”

“谢谢……”苏绿咬了咬唇，“真的谢谢。我也有些遗憾，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喜欢，如果能早点发现，我大概不会被秦枫和季筠伤害到。”

严泽又捂住额头：“我对你说这些做什么呢？”

他忽然站起身，手指勾住苏绿的下巴，嘴唇凑近她的脸庞，倾下身，用力吻了过去。

苏绿没料到他会突然靠近，一时压根没反应。

严泽的身材又高又大，两人合作《双城》的过程中，他早摸清了苏绿的弱点，苏绿想对他下手都毫无章法，只得被动接受了这个吻。

浅浅的亲吻犹觉不够，严泽加深了这个吻，在察觉到苏绿的抗拒时，他轻轻在她唇边咬了一下，惹得她痛呼出声，挣脱开时，苏绿注意到，她的嘴巴被咬破了一个口子。

“苏绿，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放弃的。”严泽回味着这个吻，微笑道，“就算我是被你抛在过去的垃圾，我也要让你回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