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碎金般落在地上。
我坐在办公室里,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难以平静。那些被撤换的村干部们,此刻在想些什么呢?他们会心悦诚服吗?回想起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哪个村主任会甘心看着手下的副主任一跃成为书记,然后对自己指手画脚呢?
我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满是疑惑。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我的心事。
我不禁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过于激进了?这样的做法,是否忽略了他人的感受?
仔细想来,这一切的根源,或许是我不甘落后、不安于现状、不甘寂寞,无法安然享受淡泊人生。
我渴望在工作中取得更大的成就,却在不经意间伤害了一些人。我一心想要做出成绩,却忘记了在这个过程中,平衡与理解同样重要。
如此这般,既无法拥有简约平淡的生活,又不能让自己活得快乐自在,更难以达到上乘的人生境界。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难道我一直以来都错了吗?
曾经,有一位领导,暂且称他为苏先生。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正在田间地头与村民们交谈,了解他们的需求。蓝天白云下,麦浪随风摇曳,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
突然,有人跑来告诉我,苏先生对我的工作产生了不满。
我心中一紧,犹如被重锤击中。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后来才明白,原来是我的努力让他感到了压力。这比起直接责骂他更让他恼怒,他自然会设法挑我的毛病。
还有侍九生书记,初到河套时,他对我极为器重,关怀照顾我的家庭,让我在他的麾下效力。
那时的河套,天空湛蓝如宝石,白云如般飘浮在空中。我走在乡村的小路上,心中充满了干劲,一心想要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然而,我却没有意识到,我的行为可能会引起他人的不满。
结果,基层的老百姓在人前背后都夸赞我这个副镇长是“实干家”,说我“老实、勤奋、体恤下层,了解社情民意”。
而侍九生书记在人们心中却渐渐成了一个“混事魔王”。时常会有人说:“侍九生书记若能像甄镇长那般有实干精神就好了。”
这无疑是功高震主,他又怎能容我继续发展呢?于是,我连会议都被排除在外,全镇上下都知晓我在领导层没有决策权,跟着我干事可行,但解决切身问题却不行。
这种观念一旦形成,我还如何能干得下去呢?这一切,又能怪谁呢?难道不是我自作自受吗?
夜晚,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懊悔。
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却无法照亮我心中的迷茫。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不妥,但我也是为了工作,为了百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此时,一个蜂死蝇生的故事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在一个美丽的花园里,蜜蜂不知疲倦地积累财富,恨不得将天下的蜜、花粉都采集至巢中,只要外界还有蜜、有花粉,它们就不会停歇,最终导致疲惫早衰乃至死亡。
苍蝇呢,则是饿了就觅食,饱了便休息,虽没有丰厚的积累,却能养精蓄锐,活得逍遥自在。
蜜蜂一旦分家,便将同类视为仇敌,为了食源常常争斗,落得两败俱伤。
苍蝇却能共同进食而不争抢,更不会去四处征讨,穷苦的日子也能过得安稳。
有人曾做过一个试验,将数量相等的若干只蜜蜂和苍蝇放入一只透明的玻璃瓶中,然后将玻璃瓶的底部对着光源,将瓶身与瓶口置于黑暗之中。
结果,瓶中的蜜蜂只只都朝着光源奋力挣扎直至死亡,而苍蝇却都从背向光源的瓶口飞走了。
善良的人们永远喜爱蜜蜂,赞赏蜜蜂的勤劳勇敢,批判苍蝇的自私懒惰,但人们却不得不承认,蜜蜂的积重难返,实在是生命的一大悲哀。
我不禁想到,自己或许也属于这种悲哀的生命。
我又忆起韦洪伟和侍九生交接时的情景,侍九生信口雌黄。
他曾对韦洪伟说:“甄皓这个人能吃苦、能干事,但不能委以重任,可利用,可共事,但不可以信赖。”
当我后来与韦洪伟书记一同饮酒,听他道出此话时,我并未太过气恼,因为不单是韦洪伟书记本人,所有了解侍九生的人或者与他共事过的河套人,都觉得侍九生的这番言论是极不负责任的,是出于个人私怨的一派胡言。
诚然,当一个人真心实意地与另一个人相处,忠心耿耿地为其效力,满心期待能彼此建立良好关系,结果却事与愿违,这着实是痛苦又悲哀之事。
我多次自我拷问,究竟在何处得罪了侍九生,难道自己真如他所说“不可重用”“不可信赖”吗?
经过一番反思,我发现除了此前已分析的缘由,还有个关键之处在于自己知晓了不该知道的事,洞悉了侍九生无法自圆其说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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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其一,自己主观上从未有过知晓不该知道之事的念头,也从不刻意去探听他人隐私;
其二,即便无意间知晓了不该知道的事,触及了他人隐私,自己也会将其深埋心底,决不会透露给第三人。
可这话又能向谁倾诉呢?人家又怎能放心呢?再加上有人从中挑拨离间,甚至设下陷阱,而我又是个心思不够缜密的人,落入陷阱自是难以避免。
这种推测在后来的日子里最终得到了证实。但当时的痛苦与懊悔实在是难以排解。
宁静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窗前。夫人刘常英坐在我的身边,她的话语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