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了杨氏的安慰与提点,甘淑仪也算有了主心骨,稳住了心神,朝众人挤出个笑脸,也算是撑住了场面。
梅文鼎是当代数学大家,胤禛能请动他当真是费了大力气,甚至不惜卖了静安,总算是把人请来给自己当客卿。对他,胤禛当然是有多礼贤下士,就有彬彬有礼。
静安可不在乎这老头,准确点来说,因为康熙这半年多的“磋磨”,静安对所有白发老头都没好感,一门心思跟手上的牛肉干做“斗争”,完全不抬眼看梅文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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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就是这般赤子之心,呵呵呵……”说着说着,胤禛尴尬的沉默了……
梅文鼎看向静安却愈加热切,那眼神恨不得把静安“拆吧拆吧”吃了,不对,是爱才若渴……他也曾见过如静安这般的“天才”,只可惜,那人对数学不感兴趣,而是一门心思研究木工活儿。
看到静安的那一刻,梅文鼎觉得,上天又给了他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褶皱的脸上满是讨好,“你,你就是静安吧,我是你师父。从今日起,我会倾囊相授,只求你将‘算学’发扬光大。”
“师父?那是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喝?”
静安不解地用力咬着牛肉干,完全听不懂梅文鼎说啥。
要不是爷在这儿,他连来都不愿意来,好不容易老爷爷放他出宫,当然是要和春在一起!
梅文鼎一脸悲愤地瞪向胤禛,那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能让我收徒嘛,这就是你的承诺?
胤禛:……
这能怪我嘛?还不是皇阿玛不做人!
无奈,胤禛从袖子里取出个银锭,瞬间让静安扔了牛肉干,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银锭。
“你拜师,这儿就是你的;不拜师,以后都没了私房!”
静安立马朝老头看去,大喊,“师父,师父,师父!”
梅文鼎:……这拜师礼,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
想是这么想,梅文鼎嘴上还是很诚实的,“乖徒弟,咱们这一脉多是关注天文数,为师主张综合古今中外历法、中西历算,冶中西数学于一炉,集古今中外之大成。”
静安那双没有被知识污染的双眼,眨巴眨巴看着梅文鼎,眸中清澈见底的疑惑,令梅文鼎意识到这徒弟压根听不懂他说啥,这……还怎么教?
胤禛只好婉言替梅文鼎解惑,静安小时候烧坏了脑袋,算数麻溜的很,但脑子不太灵光,太复杂的内容他看不懂,账本却看的贼溜。
所以,急不得,府上设了私塾,可以由着梅先生慢慢教,咱们一步一步来。
梅文鼎只得摁下内心的激动,望着如璞玉的静安,叹了口气,“好吧,老夫往后就由雍郡王安排了。”
胤禛大喜,梅文鼎乃当代数学大家,能得他相助,何愁户部拿不到手!
宜修正是此时到了前院,对梅文鼎她略有耳闻,但她并不上心。
无他,这人再出名,再能帮胤禛宣扬礼贤下士的名声,也不会为她和弘晖提供助力。
与之相比,江南总督等官员的儿子、侄子,才是她关注的对象,这些人家世背景、人脉前程都不错,值得上心。
瞥了眼如同被抛弃的小可怜般的瓜尔佳·继祖等人,宜修先使了个眼色,让福成先上前因着他们坐下。
又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胤禛,瞬间让胤禛绷紧了神经,只见她缓缓开口,“爷,客人临门,怎能冷落?”
胤禛略略尴尬,斟酌再三,挤出个笑脸,“没,他们懂礼数又刚至,不太爱说话而已。”
眼神却冷冷射向瓜尔佳·继祖等纨绔,几人压根不敢冒头,顿时缩成一团,躲在福成这个“地头蛇”后面。
宜修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这些纨绔的额娘、祖母等非常大方,给了两百万两呢。
收钱就得办事儿,她非得把人给照顾好了,胤禛冷落他们就是影响自己收钱,该收拾还是得收拾!
“是吗?来者皆是客,不能冷落了客人。”顾及在场众人,宜修依旧微笑着,没有怒眼相视,但眸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胤禛不由得噤了声,连忙领着梅文鼎、静安、年希尧、察岱等去侧院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