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柔和的嗓音娓娓道来,“我府上的怀安,还有大嫂府上的布尔和……你啊,办宴席的时候,好生教导一番,还愁没个好名声,惠妃娘娘瞧在亲孙女的份上,也得给你个好脸色吧?”
八福晋闻言眼冒星光,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急急道:“还有呢?”
宜修拉过她的手,依旧微笑着,“你如此聪明,当知道想要在马球宴上出彩的是哪些人?往日你在别人家宴席上左右逢迎,如今轮到你牵头办宴席,怎么让大家伙儿都满意,却糊涂啦?”
八福晋垂下眼睑,眼珠一转,当即明白宜修话里的意思,不就要给妯娌、小姑子们暗中捞钱、捞好处吗?这她太在行不过了,温煦羞赧的声音:“这个好说。”
宜修微笑着反问,“你真知晓?
八福晋不解,“不就是要给大家伙谋好处,堵住大家伙儿的嘴吗?”这女人,怎么忽的换了副嘴脸,这回不要好处啦?那上回干嘛眼巴巴地替她们出头与太子妃说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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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都说不要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怎么还只想着好处?”宜修冷笑道,“祈福宴的事儿,皇阿玛都点破了,你还想顶风作案?”
“我是让你帮帮几个妯娌们,温宪要在老福晋们中有个好口碑,五弟妹、七弟妹、九弟妹、十弟妹都不善交际,你多帮帮忙,还怕大家伙儿不满意。至于好处之类的,暗中做就算了,还挂在嘴边不成?”
许是宜修眼中的讥笑太过明显,八福晋浑身不自在地尬笑一二,暗地骂自己想差了,又觉宜修过于严苛,她也是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嘛,干嘛这么凶?
“你还呆愣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去大嫂嫂府上,把布尔和带来。”宜修啧啧一声,严厉责骂道。这蠢货,一捧脑子就发昏,完全没了之前精明的本色。
“哦哦哦,我这就去。”八福晋这才反应过来,赔笑一二后,当即就出了长乐院,与前来的三福晋擦肩而过。
三福晋瞧着八福晋匆忙的背影,不解地问道,“你骂了她,还是怎么了,这风风火火的,不太对啊?”
宜修一阵笑声:“是呀,她又不是你,哪来那么多笑脸陪她。”话音一转,她又忧心地细声询问,“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你了,思泰和念佟如何了,夜间能睡舒坦吗?”
三福晋忽笑的如春芳丽华,点点头道:“好多了,能安稳睡得着,唉,总算是好起来了。”
宜修让绘春端上茶果点心和各色时新小吃,三福晋就着温热的冰糖燕窝粥,和宜修聊起了家常,附耳小声道:“你刚刚为何把八弟妹提前支走?”
此言一出,宜修笑了出来,还是三福晋知她,不由地解释道:“她人啊,其实很不错,可谁让两家爷们不对付呢?我可以和她往来,但不能太亲近。再说了,她要是在的话,一会儿五弟妹、七弟妹、九弟妹她们来了,我怕大家伙儿聊不开。”
三福晋静默半晌,赶紧拿帕子掩住,双肩不住抖动——这话没毛病,八弟妹在四弟妹面前可能弱势,但在其他人面前无不是高傲着一张脸,像谁都欠她百万两银子似的。
“哟!行了,想笑就笑,我还能说你不成。”宜修没脸看她隐忍的模样,故意白了她一眼。
三福晋哈哈大笑起来,释放了情绪后,神神秘秘地小声道:“祈福宴的事儿,我倒是不怕皇阿玛多说,怎么说,咱们都做了善事,也给皇家带来了好名声。”
“我今日来得早,就是有件事儿要跟你说,实在是五弟和七弟太不像话!我有个族叔在吏部做事,五弟那俩侧福晋家中日日有人拿着五弟盖过印的帖子,去吏部帮别人跑官呢,还都是肥差,这中间没点子猫腻,可能吗?”
“七弟那侧福晋家中老父,天天打着‘续弦’的名头,想把小女儿送进七弟府上,你可知为何?为的就是填补那侧福晋家中的窟窿,国库欠款的事儿一发,逼得就更紧了。我暗中查了下,好多皇阿玛赐给七弟出宫开府的产业,暗中易了主。”
“一会儿,咱们可得好好提点提点五弟妹、七弟妹,要再让五弟、七弟这么糊涂下去,只怕五贝勒府、七贝子府都得被掏空!.”
宜修故作惊讶地朝三福晋点点头,低眉抿了口茶,波澜不惊地语气中透露森森冷意,“男儿不顶天立地,也得顶立门户。五弟、七弟啊,啧啧,被迷了心窍的男人,所做之事,往往比灭人满门恶意更甚,怎能不寒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