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提督一改往日对盐商们点头哈腰的做派,命令同在场的城守尉,对各个盐商抄家、下狱……无论如何,得保住老张家的香火和自己的私房钱!
盐商一看情况不对,立马用账本威胁,他们要是家破人亡,谁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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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威胁放在平常,绝对有用!可惜,胤禛早有准备。
他让年希尧偷摸来江南为的啥?不就是要借他的才华与人脉一用。
年希尧和梅文鼎这位当代数学大才私交甚好。
胤禛在江南待了一个月,也不是全无所获,除了意外之喜——缪燧这位已经在江南干了十余年的知县提供的每年盐价、粮价、丝绸布匹等价格变化记录以外,也拿到了各地漕运衙门盐运记录等。
只需年希尧联合梅文鼎及其名下弟子一核算,辅以静安之前根据户部账本记录估算出的数字,谁亏空、哪个环节做了手脚,还不是一目了然!
当然,想请动梅文鼎也不简单——胤禛满口承诺,会让静安拜他为师;并在户部、漕运等衙门开“数试”,破格录取数理极佳之人,充作“审计员”之官,以促进大清数学事业发展、满足梅文鼎及其弟子出仕的心愿。
在盐商说出账本的那一刻,胤禛冲着在场所有官员及盐商,自信地准确地报出了亏空的精准数字,“五千七百四十六万九千五百六十一两九毫四厘,对吗?”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气定神闲地问道,“诸位大人,需要孤继续说出每个人又拿了多少吗?”说完,也不顾大家的反应,按照官级高低一个个点明。
“江南总督的二百五十七万两,无需反驳,你一个人当然没有这么多,但你和两任前任一起有这些。”
“江南提督的一百三十万两,也不全是给你的,还有你底下人,包括漕运使、小吏等,啧啧……加一起都没江南总督多,可怜!”
“这任江苏巡抚宋荦先生,请受胤禛一拜,您当真是高风亮节、两袖清风,但您前任、前前任不干净啊,贪污数额加一起高达一百九十五万两。”
“安徽巡抚就不行了,除了靳辅先生,接连五任都参与其中,本王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蠢到拿的最少、干得最长?加一块都不及江南提督一个人的六十万两?没救的蠢货!”
“道员和布政使居然是最多的,历任加一块有五百六十五万两……”
挨个点名骂一顿后,除了宋荦以及靳辅都被喷的抬不起头。
胤禛眼见气氛烘托到这儿,他也骑虎难下,要真被逼退,那江南还是大清的江南吗?面上一如既往冷静,心里慌得不行,眼神接连示意江福海,搞出点真动静来。
不做人就不做人,左右到了这地步,已然是背水一战,也是江南官商打破规矩在先,他还守什么底线!
江福海思及太监们间流传的“水鬼传说”(水鬼拉人下水自己就能投胎,太监有幸煽了别人,说不准下辈子就能做个健全人),再想想宜修赐下的赏钱以及同意自己和绘春结拜兄妹。既然今后养老已然有了去路,干脆就为下辈子拼一把。
一把抓来黄伯仁的两个儿子,让苏培盛搭把手找壶白酒来,刮骨刀先入酒壶再用烛火烤,趁热脱下二人的裤子,来了句,“既然干了畜生事儿,那这东西就别要了!”
“啊!!”
“啊!!!”
手起刀落间,孽根一断,两人下体流血不止,吓得一群衙内纷纷夹紧腿晕倒在地。
两声尖叫传来,所有在场人都下意识夹紧大腿,耳边又传来雍郡王冰冷的话语。
“尔等确定要为了这些蝇头小利,把自己一直捆绑在盐商名下,成为任其搓揉捏扁的棋子,并眼睁睁看着家中香火断绝?”
江南总督、江南提督、布政使、江苏巡抚、安徽巡抚一对视,还选啥,雍郡王手握朝廷大义,他们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听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