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虽心疼八哥,但此刻也不敢呲牙。大哥是真脾气大又暴躁,自己这小身板,拦不住拦不住,八哥……怎么办?
接受到老九求救眼神的老八胤禩,连连拍胸缓过气后,只得示意二人先回去,他来应付大哥即可。奈何,老九、老十的动作,怎么避得开常年战场厮杀的老大,胤褆暴喝一声,“站住!”
老九、老十吓了一大跳,一时慌了心神,直愣愣地呆在原地,如犯错的孩子般等候大人处罚的宣判。
胤褆丝毫不顾及这是老八的府邸,反客为主地指着三人呵斥道:“胆肥了,爷还没问完话呢,就敢擅自行动?怎么,老八比爷还能耐,他的话你们听,爷的话你们就当耳旁风?”
老十皱巴着脸,弯腰鞠躬,诚惶诚恐道:“大,大哥,你这也太可怕了,弟弟们实在是受不住啊……”
老十一句话揭了三个人老底,老九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八也是满脸窘迫——他没法向两个弟弟解释江南盐商的事儿。此事是他伴读何绰牵的线,他把不准这里面的风险,可收益实在是太诱惑人,便私底下达成了交易,又为分担风险扯了大哥做大旗。
没想到,一向不注重内政的大哥,居然发现了里面的猫腻,这……
胤褆还是讲义气的,就是再看不惯老八那副没骨气的嘴脸,也不欲让他在弟弟们面前太丢人,耐了耐性子,大声道:“老八,老九,老十,趁着你们三个都在,长兄如父,大哥给你们提个醒,你们先是皇阿哥,才有如今的富贵体面。而皇阿哥的身份、地位以及权利,都系于大清社稷安定之上,你们可以混吃等死,可以醉生梦死,可以爱生恶死,但独独不可以动摇大清根基,否则就是罪该万死,是要钉在耻辱柱上,供爱新觉罗家遗臭万年的。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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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心思烦乱,老九不明觉厉,老十抓耳挠腮,三人皆能感受老大语气中的警告与威胁。后俩人更被训斥得战战兢兢,心里早已经追悔莫及:早知道还不如搁家待着呢,老大这一顿训,加上他那逼人的气势,好可怕……
老八沉默片刻,上前两步,对着大哥拱手示意,温声道:“大哥,九弟、十弟还小,他们从没参与其中,让他们先回去吧!”说罢,不等老大反应过来,给二人使眼色,又不免一番叮嘱,“早些回去,最近小心行事,安分一些为好。”
闻言,老九、老十仔细观察了一番老大胤褆的脸色,见人皱眉却没有反对之意,飞速离开八贝勒府,各自回了自己府上。
然而,二人都没能得安稳——老十被宫中传旨太监带来的消息,打击的跟福晋诉了半夜的苦:他是天生富贵命,他不想办差,不想离开福晋,更不想跟四哥同行……
老九被堵门的五福晋逮个正着。五福晋见人衣衫凌乱又一副惊慌怕见人的模样,挺着孕肚,指示五贝勒和两位蒙古格格利索地将人捆起来。当着九福晋的面,不顾老九哀嚎、解释,在五贝勒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被鸡毛掸子揍得那叫一个……惨!
收拾了一顿老九,五福晋了事后,心情愉悦地带着人回府。至于满身淤青、躺地没法动弹的老九……一如以往,被九福晋避开下人拖回内间,熟练地脱衣、上药……
胤褆待人走后,怒火飙升,直言道:“说吧,你到底掺和了多少?我要听实话!”
胤禩不答反问,“大哥,你又听谁危言耸听,小心中计,被人轻易离间兄弟感情不说,还会影响当前朝局,那咱们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胤褆见胤禩依旧不肯说实话,还反过来挑拨自己和老二,严厉呵斥道:“老八,你是不是觉得爷听风就是雨,随便被你、被别人几乎糊弄就晕头转向,这次依旧会像以往那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老八,以前是内斗、是党争,如今不是。”
挑明情况后,胤褆忽的起身,步步紧逼,瞪大双眼,正声问道:“大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江南盐税、织造局等贪污腐败之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到底参与了多少?”
胤禩被逼得连连后退,直至墙角,紧握双拳,颤声回道:“我只是给大哥和江南那边牵了线,每年因此得了些孝敬,但绝对没有插手,只是一如既往地收人、遮掩一二罢了,从不知道他们敢如此胆大妄为。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