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业帆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茶几上,还是一股子纨绔子弟的架势,可也只是表面了。
他懒洋洋地“嗯”了声。
邰梓莘可比他兴奋,合同拿到手,起身走到他跟前,抬起文件夹照着他后背就拍了一下,“二哥你行啊,这么难啃的骨头你都啃下来了,我还以为这项合作肯定黄了。”
邰业帆栽楞着身体,“有我在,我还能让这单生意黄了?对方老奸巨猾一直在跟我磨返点的事,你二哥我也不是吃素的,跟他死磕到底呗。”
长盛渐渐步入正轨,那些曾经受到过股市波动影响而搁浅的项目要重启,就得靠着邰梓莘和邰业帆两个一点点找补回来,不论是机会还是人脉。最开始邰梓莘并不觉得邰业帆能是个吃苦的主儿,不想,他就闷头地联系旧层关系,还真是找回了一些项目。目前这单是最大也是最难攻下的,以往有合作,那也是对方看在邰国强的面子上,他们信不过后辈,现在就这么被邰业帆给签回来了,想来他是耗了不少心力在上面。邰梓莘在他身边坐下,打量着他半天,由衷说道,“咱爸生前曾经说过,三个子女当中其实你是最有商业头脑的,我当时还觉得是爸偏心,现在看来咱爸的眼睛挺毒的。长盛经历重创,这段时间要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能熬过来。”她被外界一直视为女强人,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其实她是一点都不想被扣上这顶帽子。以前她雷厉风行,那是因为总觉得背后有靠山,真要是抵不过的时候也会有人出面,直到遭逢变故,邰梓莘突然就觉得力不从心了。
邰业帆听她这么说,一时间觉得别扭,他们兄妹三人从来都不习惯说好听的话,清清嗓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长盛是咱爸的心血,咱们得守住吧。”
邰梓莘笑了笑,想说声谢谢又觉得矫情。
她给邰业帆倒了杯茶,感谢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就直接说了正事。
“我是这么想的,目前陆门内部情况复杂,之前长盛有几个项目就是折在天际手里的,现如今陆东深被撤职,倒是咱们长盛最好的机会。”
邰业帆一听这话坐起身,“你想把之前的项目争回来?”
“是。”邰梓莘道。
当初长盛逢难,陆东深所谓的出手帮忙那可是有条件的,掐死了她最关键的转圜余地,生生逼得她差点窒息。
邰业帆没说话。
邰梓莘见状问他,“你的想法呢?”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尊重她这个二哥的想法了。
也许人就是这样,有山的时候靠山,没山的时候只能独立。
邰业帆沉默良久后说,“我认为还是不要跟天际硬碰硬。”
邰梓莘没恼,有理有据,“现在天际整个都换了个天,杨远一直在美国,新任的负责人听说也不被陆家人承认,能不能坐稳天际总经理的位置还不一定呢。”“陆东深被撤职这件事绝对没明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邰业帆道,“新上任的陆北深,虽然在商场没名声在外,可就偏偏坐在了陆东深的位置上,你不觉得奇怪?所以我的意见是,再等等,在此期间,我们先做稳手里的项目再说。”
邰梓莘想了想点头。
虽说这个念头在心里想了挺久了,又觉得陆东深失势是个机会,可真要是跟天际扛起来她也没有十足把握,就依他的话,岸边观火,再等等。
手机响了。
邰梓莘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接了电话。
邰业帆又懒骨头似的躺了下来,还没等寻到舒适的姿势,就听邰梓莘惊叫,“什么?”
他一激灵又马上起身。等邰梓莘结束通话后,转过身,邰业帆发现她的手都在抖,她看着他说,大哥在牢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