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他没提陆东深半句。
蒋璃先前就只是含笑听着,慢慢品茶,心底却在笑,曾经她和陆东深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这个姓任的不知她和陆东深曾经的关系?怎么可能。
想来眼前这位任总也是个七窍玲珑心,思量颇多的人。
然后言归正传了。
提及这次伤重事件,任总连连表示一切都是误会。“这个项目总部也很重视,怎么能轻而易举就把之前的成果给否了呢?”任总叹道,“矛盾呢,也就是话赶话形成的,现在是时间紧任务重,注入新的血液也在所难免,再说了,我们公司的意思也不是要辞退那些人,只是……只是岗位上的变动而已,没想到这就误会了,你推我搡的就动起手来了。”蒋璃呷着茶,笑了笑,“是啊,这误会也真是够大的,我看下面那些科研人员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要不是有我的人在护着, 还不知道能不能折胳膊折腿的呢。任总啊,那些都是文化人,平时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你的人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
“哎呦蒋姑娘啊,都是误会,我手底下那些保镖都是粗手粗脚的,哪知道轻重啊?”任总忙道,“你放心,他们的医药费公司肯定负责,伤人的人我一律不会姑息。”这个任总怎么看都是好说话的人,温声温气的。老祖宗的话都说,出手不打笑脸人,任总这种就是典型的让人气不来。但是蒋璃可不吃这套,她见惯了这种人,说好听的叫笑面虎,说不好听的那就是老油条,滑不溜秋,很难攥在手里。
蒋璃放下茶碗,不动声色,“听任总的意思,辞人这件事也就是个误会?”“误会误会,当然是误会。”任总马上道,“绝对没有辞人的意思,尤其是底下那些工人,他们可都是工厂的主力,哪能辞掉他们呢?肯定是下面执行的人把意思传达错了。”
蒋璃“哦”了一声,冷不丁抬头看白牙和马克,“这茶还挺好喝的,你们也尝尝。”白牙和马克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任总反应快,马上命身边的保镖搬了两张椅子给他们,又张罗着为他们添新茶碗。白牙倒是冷静,马克有点不适应,毕竟是受了印宿白的命来保护蒋璃的,怎么能坐下来喝茶呢?刚要拒绝,被白牙拉坐下,“蒋姑娘都称赞的茶肯定不错,尝尝。”
蒋璃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任总,见他笑吟吟的,心想着果真是做大事的人啊,挺能屈能伸,肯低头为她的跟从倒茶,势必是对她有所求了。
这也不难猜想。新官上任本来想烧把大火,稳固自己的势力,不想大火失了控制,烧得他措手不及。他或许料到科研人员的无力反抗,但绝对低估了工人的情绪,尤其是她的人。结果,
工人们全体罢工、围攻工厂,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他意图派保镖平事也无济于事,她的人各个都能打,真要是动了手,他这个新官绝对吃亏。
她的人彻底阻断了任总的计划,哪怕是他再想调用自己的人过来,如果过不了沧陵兄弟们的这关也不行,日后开不开得了工都难说呢。
所以,他必然要求助她,也由此 ,点名要见她并且态度极好,怕是这件事处理欠妥,对上头也不好交代。
可是,他身边又配了保镖,十足见得此人心思缜密,行事小心。果不其然,任总见蒋璃不吱声,他就主动开口了,“我知道蒋姑娘在整个沧陵说话有分量,工人里面有些还是姑娘的人,你看,你能不能出面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咱毕竟都是误会,日子得照常过,工厂得照常开,总不能这么一直僵持着吧?”搁一般姑娘,谁听到这种温气的话不会妥协?毕竟大家都不是闹事的人,肯定都想着往和平相处上去的,但蒋璃可不是一般姑娘,既然知道这里面猫腻不少,自然不会笨到任人拿捏。她喝光碗中茶,皮笑肉不笑,“就这么僵持下去吧,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