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其实局内人都能看个明白,只不过利用局外人当枪使,往往这种反而更能达成目的。
陆东深又给Charles Ellison斟了杯茶,浅笑,“二叔真是抬举我了。”
Charles Ellison接过茶,凝眉沉思,“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了,你要想办法应对才可以,毕竟董事局里还有些股东只看利益。”Charles Ellison所言非虚,陆门董事局似龙潭虎穴,除了肱股之臣,不少新晋股东都只是关注自己的腰包,所以,目前在陆起白占据上风的局面上,原本支持陆东深的股东调转枪头去支持陆起白也很正常。
Charles Ellison走后,只剩陆振杨和陆东深两人。
陆振杨呷了口茶,“昨天南深的助理打来电话说,南深在演出结束后收到威胁包裹,里面全都是些肮脏不堪的东西,还写了诅咒陆家恶毒的话。”
陆东深给自己倒了杯茶,“是我连累他了。”“你弟弟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陆振杨轻声说,“我只想告诉你,你是陆家长子,不管你坐不坐得上权力交椅都是别人的眼中钉,生在陆家身不由己,坐上了,你尚且能有力量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坐不上,自身都难保更别提顾着其他人。巨额利益背后就是人性泯灭,今天陆起白能舍出他的父亲,明天他就能为了权势去手沾鲜血。”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陆东深语气淡淡,“有其父必有其子,三年前二叔对我痛下杀手,三年后,他儿子如法炮制也是正常。”
“这是一条不归路啊,怨就只能怨你投错了胎,生在了陆家。”陆振杨一脸倦怠疲累,“夏姑娘是恨上你了吧?”
这是自打两人分手后陆振杨首次提及夏昼,陆东深拿杯子的手一滞,但很快恢复正常,开口时语气却涩,“也许吧。”
“所以,你早就知道她不会背叛你?”
“是。”陆东深轻声说,“我相信她,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我,唯独她不会。”
陆振杨点点头,“那时候我听靳严说了,也迟疑过,后来你母亲告诉我一件事,我才明白夏姑娘当时是受了多大委屈。”
陆东深抬眼看他,“什么事?”“你母亲曾经找过她。”陆振杨道,“明知道不可能劝离但还是找了,实际上是你母亲想要夏昼交个实底。结果那姑娘心眼实在,也着实是心怀坦荡,她将自己的致命伤告诉了你母亲,这样一来,就算是主动将自己的弱点交到了你母亲手里。”
“致命伤?”“你母亲承诺了夏昼,绝不会泄露她的短处半句,所以夏昼的致命伤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估摸着会跟她的嗅觉有关。当时你跟夏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母亲回来跟我说,夏昼不会是出卖你的那一个。”
陆东深拿茶杯的手紧了又紧,想起之前他们的对话。
“她只是要你一句承诺?”
“当然,难道你认为你妈还能让我签什么生死状吗?”
陆东深只觉得胸口的伤又疼了一下,实际上,她是签了生死状的,只为了爱她。
冷不丁又想起当时在会议室的时候,她的嗅觉貌似真出了问题,陆东深心里紧了紧,难以言喻的心疼一波波化开。
隔了好久,他才开口说,“爸,我是要娶她的,除了她,没谁有资格得到陆门长媳的名分。”陆振杨笑了笑,“外面有多少女人扑着你,那是不清楚咱们陆门的水有多深,真是知道了详情的姑娘,我看也没几个敢嫁你的。其实我跟你母亲都挺喜欢夏昼那姑娘的,她果敢、洒脱,更重要的是很聪明,也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有胆量进陆门。只是……”
陆东深抬眼看他。陆振杨叹了口气,“只是我听说在发布会上她很决绝,想来也没几个姑娘敢往自己身上动刀子,别管当时她是不是有心成全你,怨怼你是肯定的了。越是洒脱的人就越是爱憎分明。日后,她还未必是你想娶她就会嫁的。”陆东深为陆振杨添了茶,语气坚决,“再追,追到她没力气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