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铐咯噔一声开了。
阮琦的右手得到解放,左手揉了揉发疼的手腕,说,“以前是在天上飞的鸿鹄,现在做了被人养在笼子里的家雀,沧陵的爷还真是容易满足。”
夏昼下了车,将手里的铁丝弯折两下,随手就扔了,“爷我乐意的话,天高云阔飞得了,金丝鸟笼也住得了。”
阮琦撇撇嘴,下了车,伸了伸懒腰松泛了筋骨,问,“有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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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又是一番情景。
不剑拔弩张,但也绝不融洽。
竞争对手在非工作时间主动上门,陆东深倒是也做足了主人家的礼节。
夏昼没有喝茶的习惯,唯一喝得最多的就是滇红,但也是在天气凉了之后,架起白香炭,煮上一壶茶来打发时间。现在夏季,这里就是百花茶。
陆东深没有夏昼煎煮百花茶的耐心,尤其是面对饶尊,抓了一把茶,一并在茶碗里煮,差不多就倒了杯递给饶尊,算是圆了待客之道。
饶尊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讨口茶喝,在沙发上坐下,“陆总向来习惯做黄雀,怎么这次被人做了黄雀?”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陆东深明白他话里所指,江南春的独立对于天际发展来说的确是个失策,这也让陆起白的野心渐渐浮现。他的手指搭在茶杯的边沿上,轻轻转了转,说,“做生意就是这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说得准呢。”“换句话说,风水轮流转。”饶尊对茶水不感兴趣,捏了把茶几上白琉璃碗中的干花在手心,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江南春辟出去了,但长湖的开发权拿回来了,还有恒大置业这块蛋糕的加持,陆总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陆东深慢悠悠地喝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尊少大晚上赶来找我,不是单单送上祝贺吧?”饶尊当然不会祝贺陆东深,一点点碾碎手里的干花瓣,“现在长盛动乱,在国内能跟华力针锋相对的就只有天际,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实,可往往越是这样就越能被人利用。天际背后是虎视眈眈的陆门,可陆门不是你陆东深一人说的算。”
“所以,尊少这次来是想合作?”陆东深开门见山。饶尊也没绕弯子,“华力在跟陆门国际能源股一战被冻了不少资金进去,天际虽说吞了长湖开发权和恒大置业,但要运营下去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说白了,亲王府那个项目不管是现在的华力还是天际都独吞不下,政府项目不能丢,否则会影响公司声誉,倒不如两家公司共同开发,合作共赢。”
陆东深没震惊饶尊的决定,面露微笑,“这话从尊少嘴里说出来,实属不易。”“商场之上没有永久的朋友,也不会有永久的敌人,亲疏关系说白了都是利益决定。”饶尊还在捻着干花,手心摊了一些齑粉了,“市政重视亲王府项目开发进程,不能因为商川的事继续搁浅。我们两家如果再相互撕咬的话,那最后便宜的是谁陆总最清楚。长盛没乱时,三家相互钳制的局面尚算稳定,现在长盛自顾不暇,自然会有人惦记这块空出来的肥肉。”
陆东深抬眼看他,“商川坠台让天际在市政面前跌了信誉,想要重新参与未必那么容易。”饶尊嗤笑,“陆总做事向来步步为营,再不受控的局面落在你手里也不会太难堪。我能来陆总不是也能想得到吗?既然能猜中我是为了亲王府的项目来找你,自然就能想到我有本事踢天际出局,也有本事拉回天际。”
陆东深放下杯子,“能跟尊少合作,荣幸。”
饶尊将一手干花细碎扔进垃圾桶里,“陆总谦虚。”
陆东深起身,一伸手,“合作愉快。”饶尊伸手相握,“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