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陆东深,我好心好意劝你,你倒打一耙是吧?惯!你就往死里惯着她吧!总有一天你会把她惯得胡搅蛮缠。”
陆东深轻悠悠地回了句,“想让一个女人在乎你,你就得纵着她的胡搅蛮缠。”
杨远出咖啡间的时候听见有人轻咳一声,故意的。
扭头一看,夏昼双臂交叉环抱胸前斜靠着墙,一副吊儿郎当。杨远一怔,想到自己刚才的话被她听得八九不离十了,略显尴尬。
夏昼哼哼笑,“杨副总,听说你办公室里新换了个沙发,国际大师手工订制,又千里迢迢漂洋过海邮回国,宝贝得很是吧?”
“你想干什么?”杨远一脸警觉地盯着她。
夏昼斜睨着他,“没什么,我突然挺想试试在手工缝制的沙发上开个豁儿有什么不同。”
杨远恨得牙根痒痒。
等夏昼进咖啡间的时候,陆东深正悠哉地靠在操作台旁喝着咖啡,浓厚的黑咖啡,光是闻着就觉得清苦。
“杨远的嘴太贱了。”夏昼拎了只杯子上前,“怎么这种人都能做集团的副总,应该去街道办工作。”
陆东深含笑,左手横在胸前抵着右臂胳膊肘,右手端着咖啡杯,“夏姑娘眼眶太高,一般人都瞧不进眼里。”
夏昼按了一下咖啡机,抻头瞅了一眼,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进来了,主动上前环住陆东深的腰,“下半场的会我就不参加了吧。”
陆东深怕杯子里的咖啡洒了烫着她,手臂一横将手里的咖啡杯放下,略有思量,“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是针对恒大置业和长湖开发的相关事宜,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吧。”
夏昼后背一僵,恒大置业和长湖开发?这么快已经投入讨论了?
“怎么了?”陆东深笑问。
“没事,就是你突然变得挺好说话让我没反应过来。”夏昼暗忖,这说明邰国强妥协了?生意场上果然是手段可明着可暗着。
陆东深摸了摸她的头,“这两个项目前期的确跟你的工作没有交集,把你强行扣在会议室,你就只剩下发呆打哈欠和对我的浮想联翩了。”
夏昼一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你浮想联翩了?”
“两只眼睛。”陆东深眼中藏笑,抬腕看了一眼,“行了,开会时间到了。”
夏昼松开环着他的手臂。
“等我一起吃饭。”
“嗯。”陆东深快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大手搭在她的后颈,微微一用力使她抬了头,他压脸下来吻了她,唇舌相依间他低喃,“我也一样。”然后离开她的唇,顺势拿过他刚刚喝过的咖啡杯转身走了。
夏昼反应了好半天,他也一样?一样什么?
冷不丁想到:浮想联翩。
耳根子一热。
果然跟她一样流氓啊。
接了咖啡,还没等喝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号。
但夏昼看着有点眼熟,接通,不想竟是邰国强。
“法师,我需要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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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国强在见夏昼之前,的确见了何姿仪,在拘留所。
邰业帆不放心邰国强的身体亲自陪同,跟着一起的还有医护人员,但到了拘留所,邰国强就把他们留在外面,自己单独见了何姿仪。何姿仪似乎老了不少,憔悴得很,也没了往日光鲜,但不邋遢,她仍旧整齐得体,只是见了邰国强后,她所有在外界表现出的恩爱都化为泡影,看着他,眼里有恨,有痛。邰国强很虚弱,来一趟拘留所本来对他已经是超出身体极限的考验了,更何况他要面对的是曾经过往。他开门见山,“何姿仪,当年是你骗我说阮英死了,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
何姿仪冷笑,“阮英……我恨不得她是真死了,如果可能,当年就应该让我爸找到她除了她!”
“你这个毒妇!”“我再毒能毒过你吗?”何姿仪盯着他,眼睛里一丝爱意都没有,像是藏了刀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别以为我会相信我爸的死只是意外,你利用何家的财和势一步步往上爬,最后为了能把何家的一切占为己有你就杀了我爸,是,我是没证据指控你,但我太了解你的为人了,你处心积虑阴险卑鄙,为了利益不折手段,你不得好死。哦对,你也快死了。”说到这,她笑了,笑得让人发寒。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爱了前半生的男人,也是她恨了后半生的男人。何姿仪以为吴重的妥协就是对现实的接受,毕竟是他在前途和爱情面前舍弃了后者。平心而论,吴重的确是个被演戏耽误了的商业人才,以邰国强的身份发展得顺风顺水。可是,他心里始终放不下阮英,背着何姿仪去试图寻找阮英下落,这件事终于被何至超知晓,一怒之下就动了杀机。那是凄风苦雨的一天,何姿仪对着酩酊大醉的吴重哭喊:你死了这条心吧,阮英死了!吴重你给我记住,你现在的一切都是何家给的,你可别犯糊涂!否则你会一无所有!从那天起,吴重就再也不提阮英,也是从那天起,何至超在集团的势力一点点被吴重瓦解,何姿仪曾亲眼见过两人在书房的争执,吴重一改平日温雅,揪住何至超的衣领阴狠狠地说,你以为你现在凭什么跟我斗?何姿仪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生意场她从来不参与,只清楚自己的丈夫在董事局的地位节节高升,见到这一幕后战战兢兢。很快,何至超的尸体就被人发现,
警方裁定他是醉酒驾车出了意外。
可何姿仪最清楚何至超,他混黑道起家,年轻时一路打打杀杀过来,人近中年最怕的就是被打击报复,哪怕人已经到了国外,所以他已经戒酒好多年了。
何至超的死没发现任何他杀的迹象,主席一位悬空,吴重取而代之,在短短的几年里,何家的势力被他剔得一干二净,不少跟何家有关的老股东都落得悲惨收场。何姿仪的心,就这么在吴重表面温厚实则手段残冷的伪装下下一点点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