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只能这么做了,敖烈略显忧虑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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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金蝉子一行盖屋休憩,单说这山中,确实有一伙强人,却并非那山村所属,他们原本只是路过,栖息于某处隐秘山洞,准备明日便转头向北进发,不料接近入夜时,负责望风者悄悄赶回,说是有一桩大好事。
“什么好事?”强人头领是个年过四十的壮汉,满脸横肉,身材高大,从简陋皮甲中可看出他身上的诸多伤疤,手提一把大环刀:“若是劫道剪径之事,日后也不必再提。”
他们原本啸聚于车迟国深山中,只因某次劫掠了一座小村,便被那国中武僧打上门来,所幸他们当时并未杀伤人命,故而那些武僧亦不曾赶尽杀绝,只是在夺走其积攒赃物后强令他们或者离开车迟国,或者跟他们去寺中做苦力。
若是愿意做工,又为何会落草为寇?头领便带着一众部下离开车迟,从南方月陀国绕路,最终抵达本钵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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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东方四国常年交战之故,附近民风极其彪悍,若他们走入一个村庄大喊“我等乃是强盗!将财物全都交出来!”,村民却不会像以前在车迟时那样惊呼逃散,多半会各自抄起武器农具与他们决一死战。
没奈何,头领及其手下便从“强盗”转为“盗贼”,专门偷取城镇财货,而后才惊讶发现,原来他们数年间根本入错了行。
借助阴影、视野死角,乃至守卫分心时产生的盲区,一众盗贼甚至能潜入官府仓库。
然而由于人生地不熟,即便得到了奢侈品也无从出手,于是专门找武库粮仓盗取装备与粮食,不料因此被城镇武尉以为有内奸通敌,大量军伍封城搜捕,一众盗贼不得不再次转移。
此时,据说祭赛国曾经丢失的佛宝重现,四国纷纷罢兵,于是捉拿他们的官兵愈加多起来,首领及手下不得不最终一路逃出国境。
荒无人烟之地,便是他们抢劫偷盗的本领再高,也无用武之地,野外生存,探索丛林,就地取材,人尽其职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
不久前,他们途经山村借宿,原本准备在离开前卷走村落财富,不料却遇到一群受伤豹子精将山村团团围住。
凡人岂能与妖怪抗衡?首领本着拼死一搏的想法率领手下及山民抵抗,而后发现他们彻底入错了行。
因为平时要么偷盗抢夺,要么狼狈逃窜,根本不曾有正面作战的机会,等到此时退无可退,逃无可逃的绝境中,与那些豹子精正面对决时,首领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颇具帅才,而一众手下皆是杰出军伍。
一众手下进退有度,守望相助,互相配合之下竟抵御那些豹子精无法攻进山村,搭配山民强弓利矛与地势之利,从黄昏杀至清晨,数百豹子精伤亡大半,最终退走,而一众手下及村民至多重伤,连致残者亦无。
若是此时被车迟国或本钵国的追兵见到,多半也认不出这一批隐约成军的草莽是他们曾经追拿的犯人。
“我等如此之强,何须仰人鼻息?”那首领离开山村时志得意满道:“听闻此地以西数千里尚无人治理,我等便是在此开国称王又有何不可?”
“然而你没有国民。”当日那山村村长嘲笑他道。
“本王便捉你当国民!”首领怒道。
“哦?”村长因之前并肩作战之故,对此却无甚抵触,只是写了几个字道:“这是附近地名,若你认得这些字,给你当个宰相又有何妨?不然连国号都起不出的国王要来何用?”
首领看时,只见那几个字乃是“麒麟山,獬豸洞”。
首领踟蹰半晌,却只认得“山,洞”两字,又不敢念出“鹿鹿山,解犬洞”丢人,最终大怒拂袖而去。
此时,他及一众手下便正在这“解犬洞”中休息。
“非是劫道,”那报信手下道:“打东边来了一支仙家模样的队伍,不若请来认认那副字,再为我们起个国号。”
“请……不,我亲自去,再叫上所有人一起,”首领昂然起身道:“若是天上仙家,正好彰显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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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壮硕骨面将临时房屋盖到一半时,数十斥候骨面押着数百草寇来到宿营地附近,敖烈见到颇为诧异。
“禀告三太子,”那领头骨面道:“这批山贼浩浩荡荡冲下山来,说要请诸位太子公主前去做客,我等正与他对峙,却见一阵红云叫着‘毒物、害物’飘过后,这批人尽数软倒,只得全数押将过来。”
“当,当真是做客!”那头领模样的壮汉大声自辩道:“我等欲在此开国称王,特来请诸位仙家起个国号!”
“哦?”敖烈忽略掉同伴们向那草头王看去的同情目光,望了望兴建到一半的房屋顶梁柱,道:“那便叫‘柱子国’罢。”
“朱紫国?好名字,多谢这位仙家。”那头领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