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季祈永感觉脸上痒痒的,似有小虫子在爬似的,不由伸手去抓。
“别动。”
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警告。
季祈永下意识乖乖收回手,随后猛地睁开眼。
秋庭桉坐在床榻上,正用帕子沾了热水,替他敷脸颊伤疤。
“师、师父?!”
见他醒了,秋庭桉淡淡勾唇,露出一抹浅浅的弧度,“醒了?饿不饿?”
“饿……”季祈永老实巴交回道,眼底还残存着刚醒来的懵懂,像只小狗。
秋庭桉放下手中湿润的棉巾,戳了戳季祈永掌心。
“手掌如此,还能吃饭?”
季祈永立即委屈扁嘴,“永儿是为了救师父……不可以罚的。”
“嗯?”
秋庭桉挑眉,语气平静,“大点声,再说一遍。”
季祈永立即噤声,不敢吭声了。
眼皮偷偷往上瞄,见秋庭桉神情依旧,季祈永壮着胆子,凑上前,“师父,我错了……”
“哪里错了?”
季祈永抿了抿唇,垂眸小心翼翼回答,“不该自伤,但……确实是为了救师父……”
季祈永小声嘀咕,“若换作师父,师父也会同永儿一般的,嗷!疼……”
“嘶……痛。”
季祈永得了秋庭桉一个爆栗,下意识用受伤的手去摸脑袋,结果伤口被碰到,也疼得厉害。
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该抱着手心哭,还是脑袋。
“永儿心意,师父尤感欣慰,但……”
“但你可知,他所中何毒?便敢放血喂养?”
季祈永抬眸,门口处,缓缓走进一名男子,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遮住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淡色锦袍,袖口镶银边纹路,似竹又似楼宇,腰间束玉带,有一龙螭倂体形玉鞢佩,更衬其气质。
只是分明岁数不大,却有一头白发,显得更加淡雅。
“您是……”
这人生的极好看,剑眉星眸,鼻梁高挺,嘴唇削薄,却偏偏,给人一种极为温润,令人安稳的亲切感。
季祈永呆愣住,半晌,傻乎乎地咧嘴笑了,“您生的好漂亮……”
“呆瓜。”
时序政和秋庭桉相视一笑,皆露出几分无奈。
“可知,昨天你的血,差点让你师父丧命。”
“不通医术,便敢随便行医,人人血质不同,强行融合,便会导致经脉受损。”
“如你们宫中那套,滴血认亲的戏耍,便是不遵医理。”
“两血相融,实为血液自然反应之因,非血缘亲疏之据。”
时序政慢条斯理说完,微微俯下身。
“亏你师父舍身救你,你倒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师父……我…”
季祈永呆愣片刻,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