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尤母将一包衣服投进焚烧炉后，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怡然，妈妈来看你了。给你烧些衣服，你要注意保暖。”

尤父坐在轮椅上，将一杯清酒洒在地上。

“怡然，咱们父女俩还没有坐在一起喝过酒，今天算是第一回了。”

他摔伤的时候，尤怡然还未成年。他现在经过治疗一天天好转，尤怡然却死了。

他们父女俩都没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天，说些心里话。

尤笑然靠在聂顾磊的怀中，满眼泪意，看着父母祭拜尤怡然。

二老很克制情绪，没有她想像中的哭天喊地。但这种克制也让她很心酸。

她不禁想到那个意外小产的孩子，虽然他还没成形，但也是一条生命。连个墓碑都没有。

因为未出生的孩子不能立墓碑，怕他会舍不得去投胎。

希望她再怀孕时，是那个孩子又回来找她了。失去那个孩子，是她心里的遗憾。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痛。

“怡然，你在这里长眠，不用挂念我和你爸。我们会好好活着。”

尤母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抽泣起来。

“老太婆，别哭了。”

尤父唤尤母，尤母抬手抹去眼泪，“嗯，我不哭。咱们不能让怡然挂念。”

尤笑然轻叹口气，说道，“爸妈，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好。”

尤母不舍地抚了抚尤怡然的照片，“等你忌日那天，妈再来看你。”

尤父将剩余的清酒全都倒在地上，“今天爸爸陪你喝个够，下回爸爸来，给你带另一种酒。”

“走吧。”

尤怡然上前挽着尤母，聂顾磊推着尤父的轮椅。四人往停车场走去。

“顾磊，谢谢你，给怡然找了这么好的墓地。”

尤母知道这里的墓地普通人是买不到的，尤怡然活着时没有享受到，死了也算是享受到了。

“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聂顾磊能帮上忙的，不会推脱。

“顾磊，你把我们送回去，忙你的去。笑然，你该上学上学去，该去店里去店里。不用绕着我们俩老的转。”

尤母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哽咽，“我和你爸都说好了，我们会好好活着陪你。等我们百年之后，再好好去陪怡然。”

“妈……”

尤笑然有些鼻酸，“只要你和爸好好的，我就能安心。你们想抱外孙，我会尽快生个外孙给你们抱的。”

“好。趁着妈腿脚还利索，可以替你照顾宝宝。”

尤母点点头，生活总归要有盼头。有个外孙带带，他们老俩口也有些乐趣。

……

聂顾磊开车，将尤家二老送回新居。

刘婶开门，退开些，让大家进屋。

“聂少，我已经将那些花种都种到花盆里了。”

“OK。”

聂顾磊点点头，对尤母说道，“妈，那些花种日常浇一次水就好。你先试着种。”

“好的。”

尤母其实并没有种过花，哪有那个时间？尤父没摔伤前，她顾着打工赚钱。尤父摔伤后，她就辞职照顾他了。

这些年家里过得清贫如洗，甚是煎熬。也是今年才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