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不一样,梁满心疼他,恨不得答应他一切要求。◎
梁满和喻即安散完步, 又回到喻家,老太太午睡起来,喻鸣开始做饭。
顺便将喻即安提溜去了厨房, 说要教他做饭。
最后喻即安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 他以前做过给梁满吃,这次比第一次做要好多了。
至少鸡蛋没有糊底,也没有多放盐,看上去很是像模像样。
老太太吃了一口, 夸奖道:“真是不错, 小安的学习能力还是那么好, 第一次做菜就这么好。”
梁满差点忍不住笑。
她可没忘记喻即安第一次做这道菜时, 鸡蛋还糊底了来着。
喻即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纠正道:“不是第一次做, 以前做过, 做得不好,不信可以问阿满。”
老太太一愣, 下意识看向梁满。
梁满忍着笑,点点头:“他之前试过想做……这次比第一次做要好多了。”
老太太恍然大悟,用一种欣慰异常的目光看着他, 连连说好。
喻即安和梁满一直在喻家待到华灯初上之时, 回到荔憬花园已经是十点多。
麦子迎上来, 冲他们喵呜两声。
梁满弯腰摸摸它的脑壳,然后把外套挂在换鞋凳上方的挂钩上。
挂好自己的, 又伸手接过喻即安的。
“你先去洗澡, 不要洗太久,小心着凉感冒, 好吗?”她认真交代道。
喻即安点点头, 眼睛眯了起来。
越想越觉得她不对劲, 实在是态度变得太明显了,关切备至得仿佛他是什么体弱多病之人。
他去洗澡,一边洗还一边想着可能有的原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她态度出现不对劲,应该是午饭后吃蛋糕时,他和父亲去书房,她在外边和奶奶待在一起……
冬夜天寒,洗澡不宜太久,他伸手一拧阀门,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
他回到卧室,梁满已经洗完了,正在擦头发,他很自然地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干发毛巾。
“阿满……”
头发吹干得差不多时,他叫了梁满一声,斟酌着问道:“今天……是发生过什么事吗?就是中午你和奶奶吃蛋糕的时候。”
他很确定,在那之前梁满和昨天没什么不同,而在那之后,她看他的目光总是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似怜似爱,又好像是可惜,背后甚至藏着愤怒。
梁满仰起头,看向他的目光比以往更加柔和,还包含着一丝心痛。
没等喻即安问她怎么了,她就已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她把脑袋抵在他的小腹上,闷声闷气地问他:“喻即安,你高中……受伤的时候,痛不痛啊?”
喻即安一愣:“……什么受伤?”
他语气像忘了那件事,梁满抬起头,和他疑惑的目光在半空相遇。
她犹豫了一下,吐出三个字:“乌/头/碱。”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喻即安浑身一颤,继而僵愣在当场。
半晌才哑着嗓子问她:“……你、你知道了?”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出他声音里藏得不算好的僵硬和哽咽。
梁满嗯了声,抱住他腰的胳膊更加用力,紧紧把他箍住。
喻即安放下了电吹风,伸手回抱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半晌才低声说了句:“没事的,都过去了。”
就这样一句话,却让梁满瞬间嚎啕大哭。
“怎么会没事,喻即安你这个傻子……怎么会过去,过不去的,那个人是谁,你告诉我,我要去打他呜呜呜呜——”
“什么狗逼校领导,凭什么要忍气吞声,未成年了不起吗,他差点杀了你,他怎么睡得着的!”
“有这样的孩子,家长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边把眼泪往喻即安的睡衣上擦,一边带着哭腔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甚至还抱怨喻鸣居然能同意息事宁人。
“怎么能这样当爸爸,要是我,我拿刀给他捅个对穿!”
这话说得跟破罐子破摔似的。
喻即安听了却只觉得心窝一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欢欢喜喜地抱住她。
“真的已经没事了,阿满不要哭,我们不要为这种人赔上自己,你说得对,教育出这种孩子的家长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会有报应的。”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轻拍她的背,声音平静中还带了点笑意。
梁满抬起头,看见他嘴角的笑,震惊到哭都忘记了:“喻即安你怎么这样,你怎么笑得出来的,太过分了呜呜呜!”
她的脸颊边还挂着眼泪,这是喻即安第一次见她哭,她一向开朗又坚强,冷不丁这么脆弱,让他觉得既新鲜又稀罕。
他捧住她的脸,低头亲她嘴巴,然后用舌尖把她腮边的眼泪卷走。
声音还是高兴的:“因为我高兴啊,阿满在为我打抱不平,你在心疼我,对不对?”
梁满眨眨眼,后知后觉地觉得不好意思,为他哭什么的……
太不像她的风格了。
她赧然地别开脸,倒是没放开抱住他的手,低声道:“我是觉得后怕,奶奶说,你在医院躺了很久,我差点……就没机会认识你了。”
那是真正的在鬼门关阎王殿晃了一圈,差点就回不来。
喻即安在她旁边坐下,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换了个姿势,将她紧紧揽进怀里。
“所以我们是命中注定会在一起的。”他满意地应道,好似喜滋滋。
梁满发现他们此刻的关注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在心痛喻即安的遭遇,觉得那个下药的学生和家长,还有当时的校领导全都活该拉去打靶。
而喻即安则在沾沾自喜,我女朋友心疼我,她还为我哭了,她超爱,我们天生一对!
梁满:“……”突然不想哭了,为我的眼泪不值:)
她叹口气,问道:“后来呢,你还有那个同学的消息吗?”
喻即安一愣:“……没有,我们本来也不熟,我回去上课以后,听说他已经转班了,不清楚去了哪个班。”
说完又紧张地问:“你不会真的想去打他吧?算了算了,我们离这种人远一点。”
梁满翻了个白眼:“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打。”
说完她继续问:“奶奶说你那年考了全市第二,分数应该够上京大了吧,为什么最后没去京大啊?你不是想保送去京大医学院的么?”
“以前是想,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后就不想了。”喻即安低头蹭蹭她的额头。
他告诉她,当时成绩出来之后填报志愿,他第一志愿就填了容医大的八年制,第二志愿是填了申城一所985的生物专业,没有第三志愿。
“我肯定可以上容医大,第二志愿随便选的,生化环材,四大天坑。”
后来班主任来问他志愿填报得怎么样,他如实说了,老师很着急,问他为什么不选京大,毕竟当时错过了竞赛,而京大是他之前的目标。
“你怎么回答的?”梁满问道。
“我说,我发现我想要的东西,容医大也能给我,好的老师,足够宽广的成长平台,而且我的家就在这里。”
喻即安说起这些,语气淡淡,没有告诉梁满,当时老师一直说如何如何可惜,他听着只觉得厌烦。
“早知道别参加什么破竞赛了,不参加竞赛可能他都想不到害你。”梁满嘟囔道,说完又不满,“不对,凭什么不参加,竞赛又不是他家搞的!”
“这人就是天生坏种,我诅咒他生孩子没□□!”她骂完,又冷哼一声。
喻即安继续用脸去蹭她的额头,安慰道:“你就当我是因祸得福,不然我不会读容医大,不会认识老师和大师姐他们,我可能留在京市工作,那就没办法认识你了。”
“怎么能这样讲。”梁满抱着他,抑郁地直叹气,“那是你吃了那么多苦头换来的,我宁可不要。”
有什么能比自己的生命和健康更重要的呢?没有。
她问喻即安:“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我查百度,说乌/头/碱会损害神经和心脏,你有没有留什么后遗症啊?”
喻即安说没有,“后来我很注意锻炼身体,一天好过一天。”
他健身的习惯,就是那件事以后,高考结束,在运动医学科医生的专业指导下才开始养成的。
“我很好,打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他还开了句玩笑。
梁满却笑不出来,她想不通,他虽然不爱说话,也不会交际,但他随和良善,品行端正,为什么会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最令她意难平的,是罪魁祸首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赔钱又不是他赔的,是他家长。
至于竞赛考砸了,没能如愿保送,那是他活该,只能说不是他的就算把喻即安弄下去了,他也得不到。
她闷闷地道:“喻即安,以后我都对你好。”
喻即安嗯嗯两声,低头亲她,和她脸贴脸,还趁机提要求:“今天要两次,好不好?”
他贪心,要是平时,梁满就算会答应,也要先拒绝一番,但今天不一样,梁满心疼他,恨不得答应他一切要求。
当即就应好,不过,“等我擦了身体乳好不好?我刚才没来得及。”
喻即安一听,觉得是一项新的活动,立刻就自告奋勇:“我帮你好不好?”
梁满还是点点头,去浴室拿出来一瓶身体乳,递给他,“正好,你帮我涂后背。”
喻即安兴致勃勃,修长的手指勾住睡袍的系带,轻轻一扯就扯开了,真丝睡袍布料软滑,系带一松,堪堪挂在肩头的那点布料也顺势下滑,露出她雪白圆润的肩头。
他忍不住亲了过来,吻落在她的肩膀上,热热的,让她不自觉脸热,心尖轻轻悸动起来。
“喻、喻即安,身体乳……能不能先擦了?”她提醒道。
喻即安回过神,哦了声,正准备挤身体乳,又猛地顿住,眼睛发亮地看过来。
“阿满,是要涂后背吗?”
问完不等梁满说话,他就立刻道:“涂后背穿着衣服不方便,你是不是该把睡裙……脱了?”
梁满顿时一囧,糟糕,刚才答应得太快,忘了这茬!
她立刻改口:“还是我自己涂吧,不要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