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裴扶墨死!
昏暗的屋内,裴幽温润的面庞愈发的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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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夜色浓稠。
寒凌居内,夜风从卧室窗户缝隙吹入,带着丝丝清爽的气息,屋内诡异的香气总算稍淡了些。
一只纤细笔直的小腿软弱无力垂落,她足背紧绷蜷缩,每根脚趾都泛粉水润,让人看了脸红。
男人的掌心从帐内探出,灵活地捉住了那只已酸软绵绵的小腿带了回来,屋内很快响起了男人低沉喑哑的笑声。
“裴……小九……”
江絮清艰难地从喉间溢出嘶哑的声调:“那书,我明日就,就要烧了……”
裴扶墨额间汗液低落至黏腻的脖颈处,掌心从她纤细的手腕往上顺滑,若即若离地从她的手心游走,遂一把握住搁置在床头的上那本书册。
他随意翻开一页,黑眸凝望着书册上记载的画面,笑得荡漾:“这可是好东西,烧了岂不可惜?”
可惜什么啊可惜,江絮清此时累的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现在更是后悔得不行,这是什么不正经的书,上头竟然有那么多让人难以启齿的愉悦法子。
她呜咽一声,忽然感到腹处实在不对劲,吓得瞳仁涣散:“裴怀徵,你……”
她话未说完,一团濡湿便将她堵住。
裴扶墨不知疲倦拥着她亲吻,最终她实在失了力气,彻底昏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裴扶墨及时清醒过来,看着那东西出来后,幽深的眸有片刻的挣扎。
现在他还没准备好与她有孩子。
室内气息温热。
他抱着已经浑身无力的江絮清去浴池内清洗,后将她轻轻的放置榻上安睡后,才赤足下了榻。
房门推开,周严已经侯在了门外。
周严进屋后,眼神朝里间一瞥,看到紧闭的房门,便知方才那场持久的折腾总算停歇了。
裴扶墨披了身墨色长衫,懒散不羁地落坐,冷声启唇道:“不管用什么办法,裴幽的命,我现在要了。”
周严心里一慌,及时阻止道:“世子,如今不是好时机,您不是前不久还说了可以再等等,届时再一举将三皇子也拉下来,若是……”
若是大公子无缘无故死了,世子的计划也将打乱,况且侯爷和夫人才认回了长子,若是大公子这样忽然暴毙,侯爷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届时侯爷查起大公子的死因,绝对会查到世子的头上……弑兄这个罪名,可会害得世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无论从何处想,世子现在想要大公子死,也不是明智之举。
裴扶墨冷着脸,沉默许久,似在斟酌其中的利害之处。
周严倒是提醒了他,否则他真的会失去理智夺了裴幽的命,如今的确算不得最佳时机。
况且……
他阴鸷的眼神朝里间内望去。
江慕慕,你究竟还对我隐瞒了多少和裴幽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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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明亮,万里晴空。
昨夜里,江絮清近乎昏死睡了过去,清早迷迷糊糊睁开眼后,顿时感觉全身酸痛难忍,这种感觉比新婚之夜还要严重,此刻她是连抬起手的半分力气都没了。
正这时,床帐被男人的一只手掀开,裴扶墨端了一盏茶水落坐在床沿边,江絮清动了动已经没了水分的唇,好似连说话都极其费劲。
裴扶墨清浅一笑,单臂将她从榻上托起,让她以最舒服的姿势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接着便将那杯茶水递入她的口中。
江絮清伏在他怀里,浑身绵软,闭上的眼睫轻轻颤动,饮水时嘴唇缓缓启阖,水润的唇实在诱人得紧。
裴扶墨轻抿薄唇,忽然也觉得渴了。
江絮清将那杯水饮下,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她张着泛水光的红唇,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还没去衙署?”
裴扶墨将那空了的杯盏搁置床头的案几上,语气淡淡:“怎么,你很不开心醒来就能看到我?”
江絮清在他怀里动了下,想要起身,可腰间那只臂膀钳得她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她只能老实的伏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我开心呀,可这是成婚以来,第一次睡醒一睁眼就看到你,我能不意外吗?”
一声轻笑从裴扶墨的喉间溢出来,他温柔地撩开她耳畔的碎发,“既是如此,那我今后每日都等你醒来再出门,可好?”
江絮清仰着脸看他,对上他看似柔和,但眼底泛着冷意的眼神怔了片刻,才糯糯地道:“……好。”
裴扶墨微扯唇角,掌心拍向她的臀,“起来,时辰不早,该用早膳了。”
他才托着江絮清的腰身放在一旁的榻上,还没起身离开,身后便传来低弱的娇呼声,裴扶墨回头一看,江絮清正红着脸捂着自己的腰,一脸委屈巴巴地看他。
裴扶墨脸色窘迫了须臾,想起昨夜的失控,想必她此刻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他站在榻边,将江絮清打横抱起,直接往饭桌前走去。
江絮清羞得想一头撞死,谁人行了房事,第二天竟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她哪里还抬起得起头呀。
安夏摆好了早膳,正想要进去唤人,就见世子爷怀里抱着世子夫人出来了。
思及昨晚闹腾到夜半的事,现在世子夫人站都站不起来,安夏心中忐忑,心以为江絮清受伤了,她红着眼眶上前问:“夫人,您还好吗?”
江絮清轻微摇头,小声道:“我没事,安夏,你先下去吧。”
安夏有点担心,不知这二人是发生了什么,犹犹豫豫不想退下去。
裴扶墨冷眸扫了过来,安夏登时噤若寒蝉了。从前怎么没觉得裴世子这么可怕。
“真的没事,你先出去罢。”
都这样说了,安夏自然不好再留下,只能不情不愿退出了房门。
许是一直这样抱着,江絮清也觉得臊得慌,她推了推裴扶墨,“放我下来吧,我可以了。”
裴扶墨抱着她落坐,将她整个人直接安置在自己的膝上,掌心扶上她腰,果不其然,听她轻轻呼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
江絮清瘪了瘪唇,“那也不知道是谁弄成这样的。”
想起昨夜的事,她就觉得很是荒唐,原来闺房之乐真的如同那书册上记载的一样,花样竟是那样多。
裴扶墨简直无师自通,看一眼就全学会了,甚至他比那书册上描写的还要过分。
裴扶墨舀了一勺清粥递到她唇边,堵住她发的小牢骚:“不是累了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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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镇北侯裴玄便启程前往北疆了,临走前,云氏依依不舍,红着眼眶一路相送。
江絮清和裴灵梦一左一右陪着云氏从京外送裴玄,回来的路上,云氏提起一件事,“中秋那日你们父亲和兄长进宫晚的原因,便是去处理了一件事,我寻思着也该同你们提起了。”
原是一对兄妹幼时与裴幽一同长大,兄妹二人来长安后便与裴幽失散了,也是近日裴扶墨在巡防时无意间查到这对兄妹与裴幽相识,裴幽得知此事后,心中感激不已,裴扶墨便顺势提议让这兄妹二人来镇北侯府一聚。
兄妹?江絮清蹙了蹙眉,怎么前世她没有听说这事?
直到夜里,那兄妹二人来了侯府后,裴幽潸然泪下,抱着那兄长不断叹息,她这才真的相信,原来裴幽还有相识的旧人。
怎么前世这些人并没有出现?
这对兄妹,哥哥名叫赵轩,年纪大裴幽一岁,妹妹名叫赵岚,年十六,性子看起来内敛,不敢接触生人,从来了侯府为止都一直低着头。
看穿着打扮,这兄妹二人似乎过得不太好,与裴幽相认后,兄长赵轩倒是十分欣喜,赵岚反而怯生生地躲在哥哥身后,不敢去看裴幽。
云氏对这兄妹二人兴趣很大,热闹地招呼兄妹二人入座后,温声道:“你们不必拘谨,既然是幽儿的好友,便可以将镇北侯府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赵轩摩擦了下双手,笑得嘴角都咧开了,“侯夫人当真好大的气度,那我们兄妹二人便失礼了。”
他这句话刚落,裴幽浓眉蹙起,面露不满又极快消失。
云氏抿唇笑了笑,“赵公子不必这么见外。”
饭菜呈了上来后,满桌的佳肴美馔一下将赵轩的目光吸了过去,他拉了拉身旁的妹妹,小声道:“妹子,咱多久没吃到这些好的了?”
玉荣堂内很安静,虽然赵轩压低了声音,可整张桌子的人还是听见了,赵岚感到脸红,小幅度的拉着兄长,“哥哥,你这样太失礼了。”
这会给阿幽哥哥丢面子的。
赵轩瞪了眼自己那不成器的妹妹,但碍于这么多人在,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说,只呵呵干笑了几声。
云氏打破了方才的尴尬,招呼兄妹二人用膳。
江絮清坐在裴扶墨身旁,默默进食的同时忍不住开始在琢磨,这又是哪一出?
裴幽若是真的有自幼相识的好友,前世为何不提起呢?而且看起来这兄妹二人过得很不好,他竟都没想过帮扶一把?
随后一想,前世的他连害死家人的事都做的出来,不过就是幼时的好友,定然更不会放在心里。
裴扶墨夹了一块酥肉到她的碗里,问道:“这出戏,慕慕可还满意?”
江絮清执筷的手僵滞,侧过脸看他,裴扶墨面上浮起耐人寻味的笑意。
正这时,裴灵梦忽然大叫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只见裴灵梦反应极大的站了起来,丧着一张脸发抖哭喊:“什么脏东西啊,好像钻我衣服里去了!”
云氏脸色一变,急忙站起身过去将她的后衣襟一扯,裴灵梦的后颈处正有一根近乎透明的白色绳子正在牵扯她脖颈上戴的红宝石璎珞。
云氏将那根绳子取下,问道:“梦儿,你是何时沾上这个东西的?”
原是虚惊一场,裴灵梦方才还以为是虫子钻她衣裳里去了,吓得擦眼泪道:“我也不知道呀,就刚刚我忽然觉得脖子有点不舒服,以为是璎珞没带好,就扯了下,没多久就感觉脖子后有东西。”
裴幽看到那根绳子后,脸色骤然铁青,在所有人没注意到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轩。
赵轩自知理亏,也不敢出来说话,默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