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洇经过这几天的思想斗争,已经有些随缘的心态了,反正殿下要带她去见陛下和皇后,她也没办法躲开呀。
她还是好好享受,过好当下每一天好了。
这日清早谢柔又来了一趟东宫,姜唯洇准备换衣裳跟太子一起出宫,谢柔在她屋子里等她,顺便提起太子东宫藏娇的事。
“洇洇,如今外面都传开了,虽说没人知道你是谁,但你若是跟我皇兄一起去陆府的话,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姜唯洇面露愁苦,“那我不去了?”
谢柔反驳道:“那可不行,今日陆府有许多人,程楚修那个讨厌鬼应该也会去,你跟我一起省得他欺负我了。”
姜唯洇:“……”
原来是把她当挡箭牌啊,公主可真坏,不愧是殿下的妹妹。
不过谢柔还是很好心的出主意,“你不跟我皇兄一起出现不就好了吗?皇兄去陆府也没办法时刻带着你的,他与陆老那群大臣定是有正事相谈,你总不能又傻傻等着吧。”
姜唯洇犹豫着要不要去,福公公正好来催了。
谢柔拉着她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一会儿你自己跟我皇兄说,是你要跟我一起的,不能说是我出的主意哦。”
不然皇兄定不会答应她的。
姜唯洇点了点头,“公主,我这回帮你了,那你下次也要帮我。”
谢柔哼笑几声,伸出一根小拇指,姜唯洇一愣,便也伸出拇指与她勾了勾。
“本公主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我把你当好朋友了,就绝不会对你不管不顾。”
两个姑娘手挽手到了前殿,谢斐看着她二人跟姐妹花似的,心里泛起笑意,微歪脑袋看着姜唯洇。
她今日穿的碧色流彩缀花长裙,虽颜色较为寡淡,但她容貌艳丽妩媚,更是人衬裙装,半点没有被珠围翠绕的谢柔比下去。
谢斐的持久打量让姜唯洇羞得不行,她轻咳了声,抬眸道:“殿下,一会儿我和公主一起去陆府好了,这次就不跟殿下一起了。”
谢斐敛神,冷静问:“为何。”
姜唯洇心道,自然是公主需要她当挡箭牌啊,但她答应了公主的话不能反悔,只能说:“我想跟公主一起。”
谢斐心尖微颤,心头的妒意似要破土而出。
这还是相识以来,面对他和旁人的选择时,她第一次选择了旁人。
他感觉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浑身冰凉,随后态度也冷了许多,淡声道:“随你。”
丢下这句话,谢斐阔步离去了。
姜唯洇歪了歪头,她怎么感觉殿下好像不高兴了?
…………
姜唯洇是坐着谢柔的马车来的,她以公主的好友名义共同赴宴,一路上承受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谢柔压低声说道:“今日人很多,你不要乱跑,跟着本公主玩就行,凡事有本公主罩着你。”
姜唯洇乖巧地点头。
其实她不太喜欢来这种宴会,人实在太多了,总觉得不适应,以往每次都有殿下陪着她,今天没跟殿下一起,她心里莫名有点慌。
谢柔和姜唯洇刚行至花园,不巧就遇到了沈云绣和苏含霜。
沈云绣见到姜唯洇脸色不太好,那日从东宫回去后,晚上她就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姜唯洇了,不就是二皇子成婚那天,她在长廊撞见的姑娘?
所以那日姜唯洇穿了跟殿下一样的蓝色系,根本就是她和殿下早就商量好的色系。
沈云绣想明白了这层,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
“见过公主。”
行礼过后,她拉着苏含霜便想绕过这二人。
苏含霜恹恹地扫了眼姜唯洇,正要擦肩而过时,脑子忽然叮了一下,她后退几步越到姜唯洇面前,问道:“我是不是在宴春楼见过你?”
姜唯洇没回话。
苏含霜又上下将她认真打量了一圈,渐渐地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她气红了脸指着姜唯洇问:“跟殿下一起去秋狝的小太监也是你?对不对!”
她都记起来了!
当初看那小太监就眼熟,死活想不起来,方才见到她的女装,一切记忆就清晰了。
宴春楼那个跟她抢同一支发簪,还有害得她被殿下惩治的小太监,就是同一个人!
加之最近东宫传出的事,事到如今,她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姜唯洇还没说话,谢柔挡在她面前,推了一把苏含霜,“你把手放下去,谁准你指着洇洇的?”
苏含霜脚底一滑,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芙蓉花的花圃上,狼狈不堪。
沈云绣吓得捂住嘴唇,“含霜,你没事吧?”
她上前去扶起苏含霜。
苏含霜气得快要流泪了,“公主好生不讲理,我不过是与她说几句话罢了,公主竟是动手打人?”
她的舅父孟丞相自从出事后,苏含霜就明白了什么叫人情冷暖,本来她已经不打算和公主继续结仇了。
此番也没有针对公主,没料公主竟是又欺负她。
沈云绣体贴地扶着苏含霜,替她拂下身上的花瓣,她眯了眯眸子,发现这花正是陆老夫人最精心呵护的芙蓉花。
但凡与陆家有过来往的,谁人不知陆老夫人有多么爱护这芙蓉花。
谢柔冷哼一声:“是你先动手的,你拿手指指着洇洇不就是想欺负她?我告诉你,她是我皇兄的人,你动不得的。”
姜唯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完全没明白这个苏含霜为何这么针对她。
这处的小动静很早就已经引起陆府婢女的注意,一群贵女起了争执,她们也无法插手,只好去请了陆老夫人过来。
苏含霜气急败坏还要拉着姜唯洇问她和太子的事。
缓缓朝此处醒来的陆老夫人远远看见自己的芙蓉花被毁,当即心口一紧,心下大痛。
婢女扶着她行来,陆老夫人问:“这芙蓉花是何人损坏的?”
四人一同看向陆老夫人。
谢柔扬着下颌,正欲启唇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道轻柔的嗓音从身侧传出:“老夫人,是公主殿下身旁的这位姑娘将含霜推倒所致的。”
姜唯洇:“?”
她偏过头去,看着沈云绣的侧脸。
沈云绣仪态得体,一副陈述事实的神情。
陆老夫人向谢柔行礼后,看向姜唯洇,问:“是你毁了我的花?”
姜唯洇低着头,老实答道:“回老夫人,沈姑娘可能眼睛不好使,看错了吧。”
定是沈姑娘看错了才对,她哪里推了苏含霜啊?
沈姑娘该不会是眼睛出了问题?
她侧过脸看着沈云绣,杏眸忽闪,一副关怀之态,气得沈云绣心里直抖。
姜唯洇侧身的那瞬,陆老夫人的视线落在她披散的微卷长发上迟迟挪不开。
阳光落在她的面容,清晰地照亮昳丽的容貌。
有瞬间,陆老夫人竟是晃了心神。
她湿了眼眶,喃喃轻语:
“渺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