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汛期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工期要尽快,郁璟晏和几个村的里正商量好了,民工三班倒,工地上管两顿饭,到了工地先吃饭,再干活,有充分的休息时间,肚子里有粮食,干起活来才能有力气。
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眨眼间,春就在一声声的打桩声中过去了。郁璟晏也收到了乔离离的又一封信。
六张机,一灯如豆织夏衣,金梭最解春蚕意。横也是丝,竖也是丝,犹恐君不知。
横也是丝,竖也是丝,小阿离想他了呢,不好意思说思,所以一直说丝。
郁璟晏不知道乔离离是真的给他做了衣服,还是只是写了这首诗,可是他又不能去问,对一直喜爱无比的小白也嫌弃起来,还是太小了,要是一只海东青,保不准就能带件轻薄的夏衣来。
郁璟晏的期待不知道不觉得多了起来,幸好没过几日,给云贵妃跑腿送信的亲卫,带来了乔离离给他的一个包裹。
包裹里面是两件圆领的夏衣,一件是麒麟色织金暗纹的圆领袍,另一件是石绿色孔雀羽妆花纱的圆领袍,郁璟晏把手洗了好几遍,才敢拿起来看,看了绣花又看针脚,看了外面,又看里面,两件衣服足足欣赏了一个时辰。
把衣服收好才想起自己老娘的信,老娘别的什么也没说,就说这两件衣服了,她的乖崽崽,如何是夜里都在纺纱织锦,绣花时扎了几下手,缝制时怎么征求她的意见,最终结论是,她都没得乖崽崽一件衣服,你这个臭小子得了两件,要是穿得不爱惜,看回来怎么收拾你。
穿得不爱惜,他舍得穿吗?他必须不舍得穿啊。小阿离给他做的衣服,就不是用来穿的,是用来给他欣赏的。
乔离离这段时间又做了几次前世她死后的梦,阿璟哥哥现在越来越多的敢在小白带来回信里,展露他的心思,重活一世的时间越长,她真实的感受越深,现在看到梦里的一切,除了能加深她对阿璟哥哥的爱,却不会再让她觉得恐惧了,因为,她知道,这一世,这些都不会再发生。
七张机,七弦切切诉相思,仓皇化蝶逐一世。黄泉碧落,三生石上,谁曾破天机。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小白就在这一片黄昏的绚烂之中飞来,落在郁璟晏的肩头,给他带来阿离这封写着相思的信。
来来往往这么多封信之后,他的小阿离终于敢说想她了。他真想奔回京城,把她搂在怀里,然后,再也不放开。
只是,他看了这封信之后,不知为何,却莫名的有些伤感,好像是自己忘记了什么,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个非常伤心的梦,醒来就忘记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胸口却是闷闷的难受。
三生石上,谁曾破天机?
是自己还是阿离?难道她和阿离是缘定三生的?
郁璟晏惦记着阿离,可是却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想念阿离,淦江流域渐渐的进入雨季,眼看着淦江的水一天比一天更汹涌,更澎湃,防洪,修建堤坝,都是夜以继日的干,即便是这样,淦江也仍旧面临决堤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