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信陆侍卫,而是她信徐长卿,还相信徐长卿给自己挑的人,绝对的勇武和忠诚。
作战她不擅长,但是她懂得听话不添乱。
那头的梁元已经带人,与劫匪战成一团。
紫金山地势险要,周围都是群山,群山之间,只有一条官道可以出入,是极佳的狩猎地。
这些劫匪前几天才杀完一批流民,但是流民太穷了,他们抢的饼,还不够他们消耗的。
今天难得见到如此庞大的队伍,尤其是见到后面满满当当的十几辆牛车,心想总算等到肥羊了。
就算是车边有护卫,但是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劫杀过有护卫的马车,大多都是些花架子,有镖队护送的反而用时还久点。
可一交上手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梁元手底下这些人,保护了叶果好几个月,这还是第一次,能有机会表现表现,因此格外的勇猛。
“这群人怎么这么能打?”劫匪首领怒吼,脖子险之又险的避开梁元的寒刀,然后就感觉手臂一凉,被划破的胳膊鲜血直流。
他一边应付着梁元,一边命令人突围去捉马车中的女人。
劫匪虽然有一百多人,梁元这边才有二十七人,却恍如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和碾压。
至战斗停止,劫匪被全歼。
己方除了一些人员受伤,竟没有人员伤亡。
叶果吩咐彭太医,替那些受伤的护卫进行治疗,一边听梁元说,正在清扫战场,询问她要如何处理劫匪的尸首。
强忍着胃间的不适,野果看着远处遍浸鲜血的土地,连道旁的枯草都被染成了鲜红色,在阳光下刺得眼生疼。
“看他们的打扮,是一群不要命的流民聚集起来的。他们有马有刀,也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陆侍卫冷冷的开口。
他和梁元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狠厉。
这话不说叶果也懂,能用流民尸首做饵的,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良民?
叶果闭上了眼睛,声音凉如残血,一字一句道:“曝尸荒野。”
刀不在自己手里,何谈救人于刀下,行善可以,但先要保全自己。
道理都懂,但是真正实践起来的时候,叶果只觉得自己上辈子的记忆都在崩坏。
陆侍卫和梁元没有想到叶果如此决断,眼里全是惊喜,然后又很快的,觉得理所当然。
打扫完现场,车队再次行进。
叶果脸色苍白,四肢酸软无力,内心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太残忍。叶安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柳嬷嬷连忙掏出帕子,擦拭叶果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县主何苦为难自己。”
任由摆布的叶果喉咙有点干,哑声道,“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留下他们的命,让他们去害更多的人吗?梁统领的做法是对的。”
甚至都没留下活口,这才叫做不为难。
“是是是,县主你先喝口水,缓一缓。”柳嬷嬷哄着道。
叶果接过杯子,抬手浅饮了一口。冰冷的凉水下肚,胸口处的反胃感终于有所缓解。
“耽搁得太久,水已经凉了,县主你先喝两口应付一下。”柳嬷嬷说完掀帘出了马车,交代了一旁的陆侍卫几句。
若没有遇到劫匪,他们现在应该找个地方生火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