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盛书砚结婚,他知道女儿不愿意跟侯天河随军,提出让她继续留在家里。反正不过是家里多一双筷子的事,但是被盛书砚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回来?”盛书砚看着身旁的中年男人,“这又不是我的家,我回来做什么?”
盛国平下意识道:“怎么就不是你的家?”
“我家应该是有我,我妈和我爸,但是现在那个家里住的人是保姆和保姆的女儿,还有保姆家时常上门的亲戚,我哪里配待在那个家里?”盛书砚笑着说,只是这笑容里,多少带着点讥讽。
盛国平被这么一刺,眉毛一竖,“胡说八道什么?!那是你的家,就算是你李阿姨搬进来,那也是你的家。”
盛书砚懒得跟他争辩这些,堂堂一化肥厂的厂长,究竟是看不透这么小小的家庭纠纷,还是懒得看透,她现在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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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你看着主桌上的位置名字,我还以为这是李家的订婚宴。”盛书砚说。
说李桂玉和邱洁他们安排位置太不尽心吧,但人家在每张桌子上都放了姓名牌。说尽心吧,在邀请了盛书砚之后,却愣是没给人准备一个牌子。
经过盛书砚这么一说,盛国平才看见桌上的这些名字,上面没有一个写着盛书砚的名字。
他心里有怒火冒出来,最近李桂玉做事简直是越来越没有章法。
正好这时候,李桂玉的弟弟李有才过来了。
在盛书砚还没有出嫁前,李有才就是来盛家来得最频繁的人。盛国平手里的布票粮票工业票等等,盛书砚都还没有拿到一半,但李有才却能拿到不少。
李有才走过来的时候,恰好主桌上没有位置了。陈嵩的父母先一步过来,落了座。
“唷,这不是我们大小姐吗?”李有才一过来,看见自己位置上坐着的人是盛书砚后,不由阴阳怪气道,“大小姐是不是坐错了位置?”
当年他来盛家打秋风,见盛书砚年纪又小,长得又好看,起了些心思。谁知道盛书砚是个性子刚烈的,直接去厨房端了一锅沸腾的牛骨头汤,全倒在了李有才身上。直到现在为止,李有才夏天都穿着长衣长裤,遮掩他那身被烫得跟癞蛤蟆一样的坑坑洼洼的老皮。
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盛书砚:“怎么就坐错了?”
李有才指着桌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的牌子,“大小姐这是不识字?”
可就在他话音落下来的那一刻,桌子上写着“李有才”的牌子就直接被盛书砚给挥到了地上。
盛书砚抬头,眼里带着几分挑衅的笑。
“有字吗? ”盛书砚说。
“你!”李有才没想到四年不见,盛书砚不仅没有在乡下被磋磨得不成人形,反而变得越来越水灵,这脾气还越来越嚣张,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就抬起了手。
反正在家里他就是老大,打女人都成了习惯。
可是李有才才刚做出举起手的动作,还没有挥下来,手腕就被人强势地捏住了。
“谁他妈多管闲事?”李有才痛呼出声,他刚说完这话,就对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侯天河阴沉的双眼,顿时一哆嗦。这一次不是被手腕上传来的痛感痛的,完全是因为跟前这个男人周身骇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