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砚低头抿了抿唇,她知道既然今天侯天河能说出来“离婚”两个字,想来应该是已经对原主很失望了,怀疑她的话也很正常。
但是下一刻,盛书砚就抬起了头。
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她那双大眼睛里的光却遮掩不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盛书砚没什么花花肠子,她坚信真诚就是永远的必杀技,“我想跟过去道别,不管你信不信,对陈嵩也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留恋。之前没想过要跟你一起过去,因为你在部队,我也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叫你回来。”
盛书砚心想,她可说的都是大实话,至于原主当初怎么想的,跟她可没关系。所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盛书砚眼神坦荡,根本没有躲避侯天河探究的目光。
侯天河没有吭声,盛书砚也没有催促,她知道自己忽然之间来了这么大一个转变,跟前的男人肯定是会怀疑。但她不怕,她又不是哄骗人,她就是这么想的。
片刻后,盛书砚的耳边终于落下来了侯天河的声音,“好。”侯天河说,“我跟你去。”
盛书砚眼里不由露出了些欣喜的神色,“真的?”她抬着头望着侯天河的样子,像是很高兴。
“嗯。”侯天河看了她一眼后,很快挪开了目光。这样的盛书砚,让房间里的男人有些错愕。侯天河几乎都没怎么见过这样的盛书砚,她就像是温室里最名贵的花,枯萎了好几年,但在今天这一刻,忽然奇迹一般焕发了生机和活力,粲然绽放,满室芳华,娇艳夺目。
盛书砚才不知道此刻男人心里那么多的想法,她一定要去参加订婚宴,最重要的原因的确是想要让侯天河心里的那道坎消失,但同时,她也是要去会一会这位继妹。
这种明晃晃的挑衅,别人都打到了家门口,她哪能坐视不理?
盛书砚飞快从位置上站起来,请柬上写的订婚宴就是今天晚上,在南城的一家国营饭店,她要趁着还有多余的时间收拾收拾自己。
结果盛书砚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她刚才都还头晕,走到床前都是侯天河扶着她过来,现在猛然一下站起来,眼前顿时一片白光。
“慢点。”
下一刻,盛书砚就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握住了,她重新坐在了床上。
视线里也渐渐重新变得清晰起来,首先映入的就是站在她跟前男人的那张脸。很显然,现在侯天河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你这身体,还去什么订婚宴?”侯天河皱眉道,显然现在他觉得盛书砚不适合再去劳什子饭局。
盛书砚:“我只是暂时有点头晕。”
侯天河听闻这话后,只是沉默。
他的沉默在盛书砚看来,就是默认妥协。
等到盛书砚休息一会儿,去了走廊外面的公共洗手间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暂时头晕是有多不能让人信服。
镜子里的人,跟上辈子的自己有八分相似。但是身形,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上辈子身材不说万人迷,但也算是匀称有料。但是,现在盛书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好听一点,叫纸片人,说实在一点,就是瘦得跟鬼似的。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再伸手一捏,感觉自己左手都能折断右手。
还真是风一吹都能倒的林妹妹。
盛书砚吸了一口气,这种身材,可能放在从前有些病态追求瘦的年代有人会喜欢,但从来都不是她喜欢的。
她出生舞蹈世家,从小就跟着母亲学跳舞。虽说跳舞对体型身材都有要求,但只要不是胡吃海喝,凭着她那小鸟胃和每天巨大的运动量,也实在是很难胖起来。虽然不胖,但也绝对不是干瘦的类型。
盛书砚喜欢有力量的美感。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盛书砚忽然有点明白过来之前侯天河的沉默,不是拖鞋,可能是无语。
就她现在这一步三喘的身体素质,是不是只是偶尔晕还真难说。
身体是要一点一点养的,饭也是一口一口吃的,盛书砚没想要立马就回到从前健康的模样,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收拾一番自己。
如果就用这么一副看起来没精气神的样子出现在前任的订婚宴上,她这是要主动去送人头吗?
再回到房间时,盛书砚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原本还想要再跟盛书砚商量两句的侯天河,在目光扫在盛书砚身上时,蓦地一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