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凯峰开门下车。
“元。”
吴建国张口报数,可见他对这笔账记得有多清楚。
“不对吧……”
牛永贵皱眉说道:“我记得你去年过来要账,我们厂欠的钱,还不到三万。”
“这你可就问不到我,该去问问你们厂那些关系户。”
吴建国冷笑道:“这些小祖宗,小奶奶,都快把我们医院当成疗养院了。”
“大半年的费用,抵得上你们全厂职工一整年的医疗费。”
牛永贵顿时没了脾气。
暗骂被陆长顺赶走的关系户不得好死。
“吴副院长,你们县医院和我们县机械厂都在一个地方,大家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闹这么僵,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你先让医院的职工回去,我们厂连夜开会讨论这件事,明天上午,保证给你一个明确答复。”
吴建国看了看林凯峰,问道:“你是谁?”
“我叫林凯峰,新任厂长陆长顺是我妻子的三叔。”
林凯峰笑着说道:“我三叔是个执拗脾气,你这边闹大越大,他脸上越挂不住。”
“万一一拍两散,我想这绝对不是大家想看到的结果。”
“我就给你这个面子,明天上午十点,我再过来。”
闹事不是目的,要钱才是主要来意。
真闹到彻底撕破脸皮,县医院的钱更要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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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建国就坡下驴,呼喊众人上车离开。
“凯峰,事情没这么简单。”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牛永贵道明其中缘由。
不是不还钱,而是暂时不能给。
资金到位的第一时间。
陆长顺等人就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县机械厂挣钱的消息,如同旋风席卷了县市两级。
市属工厂试图半路截胡。
抢走县机械厂的外商和生意。
各路债主更是摩拳擦掌,筹划着要债。
给了县医院,其他债主必然也要给。
你要一万,我要两万。
用不了多久,机械厂账面的资金就要见底!
“厂里除了欠县医院的医疗费,还欠着一大笔水费,电费。”
牛永贵扳着手指给林凯峰数欠账。
再次让林凯峰开了眼界。
县机械厂甚至就连殡仪馆的丧葬费,都有拖欠。
县机械厂没有国有大厂的底蕴,但也是国有厂。
职工从生到死的一切吃喝拉撒。
厂里都要负责。
林凯峰也无语了。
机械厂不是烫手的山芋,根本就是个满是大洞的破船。
欠债时间少的五六年,多的整整十年。
各路债主加在一起,涉及了十几个单位。
总欠款额度高达九万。
“老牛,去会议室开会!”
此时此刻,陆长顺感觉脸颊火辣辣。
没想到县医院为了要钱,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堵门骂街。
一点脸都不给他这个新厂长留。
说什么,也要先把钱给还了。
不然。
他就真没脸在县里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