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逃,逃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唯独不能在这里。
踏着雾蒙蒙的月色,路过不停息的蝉鸣。
褚月见神情怔怔,直到走至脚底泛着疼痛,才方觉自己出来时没有穿鞋。
大约时踩到了石子,脚掌一疼,她受不住便蹲了下去,这一蹲便迟迟没有起来。
她很想要回去,尽管那边什么也没有,依旧只有孤独,但还是想回去。
也不知道奉时雪什么时候才能顺着她所想的那般,顺利破除万难登上至尊之位。
还有褚息和,该怎么让他活到大结局。
正当褚月见蹲在地上畅想时,忽感有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脖颈,掌心带着一丝冰凉寒气。
褚月见瞬间被吓得头皮发麻,颤抖着瞳孔想要抬头,却被直接提拉起来,瞬间贯至一旁的树干上。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下颌便被掐着,她被迫张开了唇,带着冰凉的吻落了下来。
“唔!”
褚月见惊慌失色,不知道是谁这般大胆,努力想要看清却被他用另外一只手蒙住了眼。
哪怕他只用了一手禁锢着她,那力道还是使褚月见挣扎不开,只能仰头受着。
冰凉的齿咬上她柔软的唇,湿温且丝毫不容情地往里探寻着,继而掐着下颌的手松开,改压在她的后脑。
褚月见神情懵懂地着仰头,目不能视物,却知晓这是近乎带着狠意的吻。
勾缠着似扎根的凌霄花,在拼命吸吮着养分,争夺着口中的津甜,誓要攀上更高的墙面。
犹如沙漠中的旅人久逢甘露般,为了得到水而寻找了一处水源,来不及探视便着急忙慌地从她口中把甘甜夺过来,再迫不及待地咽下解渴。
疯狂而又凶狠。
从始至终褚月见对这一切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吻得晕头转向,仅存的意识使她抬手想要去推搡前面的人。
自以为用了尽全力,实际那力道却小得微不可见。
这样细微的动作被他察觉得到了,疯抢狠夺的行为一滞,似乎有瞬间的清醒。
莫不是在什么地方吃醉了酒,所以才这般模样?回头等他清醒了,还是将头斩了吧,褚月见忧心忡忡。
一道细碎的目光落下来,带着无声的沉默,哪怕蒙着眼也能感受到,那视线暗藏着寡情如蛇的冷意。
他在光明正大地窥视,这朵被揉烂了的娇花。
就在褚月见以为这人要停下了,所以正打算偏头拉下遮住自己眼的手,要骄纵地呵斥其恶劣行为。
他瞧见了,神情恍惚着藏着不甘心,眼中赤色闪过,下一秒埋下头含着唇交吻得更加狠了。
他不堪受其辱,自此不能寐,但凡闭眼便是那场梦魇再现。
就连无意间窥视见镜面,也能看见镜中人正面容冷漠而又偏执地抬手碰着眉骨,滚烫的血液在此循环着,却不是他的。
某处也一样,所以要纂取回来,这般想着他的眸中染赤,冷漠崩塌。
褚月见不知道他心中想法,若说方才还带着理智只会用力地吻,现在因为她的推搡抗拒行为,而完全失去了自我掌控。
被吮入再无情推出去,反复如此,褚月见觉得自己的舌根都麻了。
这人真的不怕死也很大胆了,竟敢这般对她!
此刻褚月见又是惊又是悔,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就带一两个宫人了,这样也不至于毫无反抗的被压至树枝上纂夺。
鼻尖充斥着凄厉的冷香,褚月见感觉自己浑身都染上了这股冷香,渐渐有些发软。
这香气有些熟悉,但现在她被吻得头有些晕,根本无力去想是在什么地方闻见过。
也不知承这般凶狠的吻多久了,褚月见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他才终于舍得松开了她的唇。
他抬头猛地将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冷静地平复着呼吸,褚月见也一样喘着不平的气息,只觉得捂着眼的掌心滚烫。
这人是疯子吧。
长久的停息,褚月见以为自己要被放过了,紧接着凄厉的冷香再次覆盖上来,却远远比之前要温和得多,带着一种温柔缠绵的意味。
渐渐褚月见的抗拒随着这样的温柔,缓缓地有些失力了。
不知何时,原本扣在她后脑的手滑至腰窝,两人气息完全融在了一起。
迷糊之间褚月见有种错觉,这人想要沾染上她身上的气息,所以才会有这般的作为。
被这样维持久了,褚月见后背升起了莫名僵硬,忍不住动了动,却被他桎梏着无法动弹。
她心中满是无语,后背大约该被身后的树蹭红了,胸腔也是有些难以呼吸。
连动都不让她动弹一瞬,好似生怕被她逃掉了,动作那般地警惕。
褚月见白皙的脖颈微仰出漂亮的弧度,轻启着檀口,鼻翼周遭环绕着被染上的那冷香。
他亦是沾染了同样的气息,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着,一丝声音也未曾发出来,只有偶尔有些压抑地沉声。
褚月见从未想过自己会因此晕厥过去。
可就算察觉她已经眩了过去,也未因此而停下,神情恍惚地陷入了魔怔中,甚至带上了凶狠意味的撕咬,却又割裂般轻柔不舍。
过了好半响他才彻底停下,将头搁在她的肩颈处,平息着紊乱的气息。
此刻月探出了云层,洒下了一层朦胧的光,照着树下那人一袭雪白似泛着法相光辉,眉骨的那颗痣鲜艳异常。
他面无表情地平息呼吸后,低头凝视着已经昏迷过去的人。
她纯净的脸泛着潮红且红肿的唇,似带着慾色之气。
眸光微闪瞬间他抬起了手,放在她的纤细的脖颈处缓缓聚拢,指尖颤抖着。
褚月见是该死的。
可任由他握了半响,眸子浓稠的杀意蔓延四周,始终没有用力。
片刻他松开了手,揽腰将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抱了起来。
褚月见完全被罩在他的怀中,偏头沉睡着,完全没有平日的骄纵,纯粹得似稚子般无害。
月色洒下,他停下了脚步,眉眼依旧是风雪般的冷漠,借着月色垂眸打量着怀中的人。
她若是一直能这般温和无害便好了。
顷刻,他微微埋下头,缠绵地含着怀中人的唇,呼吸交融着让气息完全染至她的身上。
他想要褚月见从里到外,都是他的气息。
夜晚的月色显得分外的清冷,偶有风动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忽然从方才那病态的想法中回过了神,抬眸凝望还在安稳睡着的褚月见,平静的神情顷刻出现龟裂,渐露出挣扎。
清冷克己的气质犹在,却被割裂成两份,隐忍与嗔欲。
他方才就应该杀了褚月见的。
心间压抑的挣扎使那磅.礴情绪铺面而来,某一处似泛着细微的犹如针扎的疼痛,如白日里那般。
痛意使他的眉眼染上了痛色,唯有将人紧抱在怀里,方才能安抚狂躁不安的心。
白日他被人碰过衣襟,被人碰过手,沾染的那些气息,现在许是都没有了。
人在怀中,他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欢愉,来得汹涌散得也快。
如今他身上只有褚月见的气息,从里到外都只有她的了,所以他才能碰她。
雪白衣袍迤逦而过,月色明亮起来,满地清冷的碎华。
他动作轻柔地将褚月见放在凉亭中,低眸打量着她,片刻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放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用力按下。
指尖移开,她的唇已然留下了一道印记。
看着那抹印记,他才从眼中浮现出餍足,浅显地弯了嘴角转瞬即逝,眉眼依旧只有懒恹的冷漠。
“这是我赐予于你的印记。”
清冷如积雪融化后滴落的声音,消散在了幽静的四角凉亭中,恍若从未出现过,留下凉亭中闭眼而眠的人。
……
“姐姐?”
“姐姐。”少年带着略微焦急的声音响起。
褚月见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便是一张漂亮得惹人怜的脸,那双上扬的狐狸眼因为她醒来,而含上了一层光。
他乖顺地弯嘴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是一派的纯粹无害。
忆起方才那带着凶狠纂夺的吻,褚月见脑子处于混沌中,还没有反应过来,舌根发麻的感觉犹在。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凉亭响起。
立在一旁的宫人们心头狂抖起来,只觉得眼前一抹黑,恨不得今日不是自己当值,这样便不会遇见这件事了。
褚息和捂着自己的脸眼中含着迷茫,顷刻泛起红丝,盯着褚月见不解地呢喃:“姐姐?”
看见褚息和这副表情,褚月见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褚息和动不动就对她展示天真无邪的一面,方才怎么可能是他。
但巴掌已经无意识地打过去了,褚月见后悔也没有用了,心中盘算着这么圆过去。
“姐姐手疼吗?”褚息和没有丝毫被打的怒火,反而眼中盛满了心疼。
他放下捂脸的手,继而握住褚月见的手,将其掌心翻过来,好似方才被打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一般。
褚月见看见他没脾气的样子,方才的梦和现实叠加一起,顿感无力。
她心中轻微叹息,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后抚着他脸上的红印,眸子带着打量。
褚息和屏住呼吸,抬着湿润的眼眸,眼中闪着细碎的光,仿佛带着无数的钩子,想将人心头的破坏欲勾勒出来。
“疼吗?”褚月见拇指蹭过泛红的掌印,忽然问答。
“不疼。” 褚息和闻言乖巧地摇了摇头,将脸靠过去脸紧贴着她的掌心,眉眼染上细微的缱绻,小声道:“姐姐方才是做了什么梦吗?”
姐姐能打他说明自己在她心中站有一隅之地,所以才能激起她的情绪波动,他为此感到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疼。
想起方才的事,褚月见依旧还有些心有余悸,那带着凶狠的动作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