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以蕰看到她时的那丝悸动慢慢消失,远处的灯火璀璨,僵硬地道:“今日是下雪天。”
李簪词脸上的笑意慢慢变浓,声音温暖,凛冽的北风摇晃着她手上的灯,把她衬得明媚动人。
“王爷难得回京过年,我想邀王爷去逛街,再一起守夜。”
魏以蕰心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但他依然平静地看着她,声音也依旧僵硬:“有些事情,不需要治疗,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好。”
李簪词听出他在拒绝自己,笑容越发温暖,“王爷误会我了,我知道王爷的身世时,确实很担心王爷的心理,也怀疑过王爷待谁都一样,其实是生性冷漠,没有七情六欲。不过我今日来找王爷,还顶着这样大的风雪来找王爷,就只是想跟王爷一起守岁,因为跟王爷相处,让我觉得放松。”
魏以蕰静静看着李簪词,他不怕别人对他冷漠以待,也不在乎别人利用他,或者用异样的眼睛看待他。
不管是谁的歧视,终究不及母后的十分之一。
他习惯了把一切看成是会移动的物体,从不会在物体上索求温暖与回报。
不愿意看到有人一开始是关心他的,在乎他的,可是某一天忽然像母后一样发疯又消失。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他不愿接受任何人的靠近。
须臾,他说道:“是我多想了,走吧。”
雪是突然下的,现在慢慢变小了,魏以蕰没有带伞,李簪词道:“王爷也一起进来吧,别淋出病来。”
魏以蕰接过她手中的伞,与她并行在伞下,李簪词戴了毛茸茸的手套,看到他撑伞的手很快冻红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给。”
魏以蕰低头,是一副黑色的皮手套,做工精细,材质柔软。
“这是我昨天给王爷做的,我出门时看到下雪了,想着王爷万一没戴手套,兴许可以用上。”
魏以蕰看了她一眼,接过戴上,“很合适。”
“我也是估摸着做的,当时真怕尺寸会小。”
“可用过年夜饭了?”
“嗯,请了季公子到家里一起用年夜饭。吃完后他便回客栈看书了,马上就要考试,他说不能浪费时间,这段时日得在客栈里多看些书。”
魏以蕰道:“季公子品貌端正,是个不错的人。”
李簪词想到前世她与季文聿一同制衡朱家,季文聿跟她一样不屈不挠,认同地点头:“季公子品貌双全,翩翩之姿,如清风拂柳,举手投足间,尽显君子风范。是个很不错的人。”
魏以蕰微微笑,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走到了太和殿,皇家家宴还在进行,李簪词问他要不要让太监进去跟皇帝说一声,魏以蕰道:“父皇心中有数的。”
此时太和殿里的舞曲正是到高潮时刻,魏以蘅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
沈皇贵妃见他不打招呼就要走,问道:“蘅儿,晚些时候跟朱小姐一起守岁。”
魏以蘅有些不耐,“儿臣有事。”
六皇子也站了起来,“父皇,儿臣去监视四哥,不让四哥犯错。”
其他人也想走,但皇上还在呢,他们是不敢走的。
只有魏以蘅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离开,谁叫皇帝宠他呢?
出来了后,魏以蘅接过萧意递来的伞,随口一问,“恭王呢?”
“恭王刚跟李姑娘往宫外去。”
“李姑娘?”
“方才恭王去坤宁宫,李姑娘往那边去找恭王,两人聊了两刻钟。”
魏以蘅气笑了,“你不进去告诉本王,是怕本王吃不下饭?”
“属下知错。”
魏以蘅已经让人去寺庙请了明心大师,今晚上他要带着李簪词去青宁宝寺,消掉李簪词身上的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