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簪词跟锦衣卫出了宅子,一辆奢华的马车早已经等候在外面,她踩脚凳上了车,掀开帘子,看到里面坐着个人,待看清是谁,目光冷了下来,没说话。
梁靖孜局促又愧疚,想到兴许魏以蘅已经宠幸过她,他的心一阵疼起来。
李簪词坐下后,闭着眼,也不看他,想来方才梁靖孜从这里走后,遇到了前来传密旨的锦衣卫。
也不知密旨上,到底写了什么。
听到泡茶的水声,李簪词微微睁开眼,看见梁靖孜捧了一杯茶过来,声音微小:“喝些茶。”
“不喝,拿开。”李簪词没有好气。
魏以蘅这个变态,说她过来白吃白喝白住,他什么都没捞到,在她手上咬了个牙印,现在还隐隐作痛,根本拿不了东西。
梁靖孜讪讪收回手,“大奶奶,我,我对不起你。”
“你把和离书准备好,明日一早,我便搬东西回家。成全你们两个,不会阻拦你们。”
梁靖孜预想李簪词回来后,便会跟他提和离的事,没想到还没到府里,李簪词便开了口。
“我一时鬼迷心窍,大奶奶若还是愿意留下来,我不介意大奶奶是不是有过其他人。”
李簪词胸腔哼了一声,“这话放在当日我们成亲时,我会考虑。如今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回头。”
“如果大奶奶留下,我,我愿意放弃俞氏,不再跟她有任何纠缠,日后只对大奶奶一个人好,什么都听大奶奶的。”
“我不想听这些,你再说废话,自己坐一辆车回去。”
梁靖孜干巴巴地把手搭在一起,想了想,还是把积压几个月的话说出来,不说的话,怕明日没有机会说。
“大奶奶,这几个月你不在府里,我心中愧疚,懊悔,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你,府里的一切还是你打理得井井有条…”
“指挥使大人,能不能让他自己坐一辆车?”
“罢了,罢了…”
梁靖孜摆手,“我不说了,不说了…”
马车一路摇晃到了京城门口,此时是深夜,城门已经关了,锦衣卫掏出令牌,城门打开,马车缓缓进入。
锦衣卫一路护送他们进了昌国公府的东角门,这才离去。
此时是寅时,昌国公府寂静无声,各个院子里的主子还没有醒,只有守夜的小厮和丫鬟们站着。
李簪词下了马车,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
不过她的院子四周都有护卫守着,梁靖孜尴尬地解释:“母亲怕你不见的消息传出去,所以对外称你病了。”
惜文和云珠看到她回来,哭着上来围住她。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奴婢们担心死了。”
李簪词为了让演戏逼真一些,并没有把自己全部的计划告诉她们俩,她们又被石氏关在里面,想必因为担心她,整日整夜地睡不着觉。
李簪词抹掉她们两个的眼泪,“我没事,明日我们便收拾东西回去。”
站在后面的梁靖孜不敢插话,但是为了昌国公府的着想,还是道:“大奶奶,过两日便过年了,和离的事情,还是等年后再说吧,说出去到底不好听。”
李簪词转回头,“和离书我已经拿了,我不会在昌国公府过年,至于对外宣布我们和离的事情,我也不打算明日说。”
石氏收到她回来的消息后,让嬷嬷搀扶她过来,原本以为李簪词会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没想到她还跟先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既然瞒住了外人,石氏最关心的是李簪词失踪那么久,到底有没有被人糟蹋。
李簪词看了眼梁靖孜,冷笑一声:“还是问世子吧。”
梁靖孜道:“大奶奶没有被欺负,母亲,你就别多问了。”
石氏道:“这怎么成,一个国公府的大奶奶失踪几个月,万一身子不清白了,怎么还能做昌国公府的大奶奶。”
李簪词道:“世子早就给我写了和离书,明日我便会回李宅。过了年后,我会让下人过来拿东西。日后我与世子再没有任何瓜葛。”
石氏一听这话,这怎么成?
“你明日走可以,至少得把嫁妆留下。”
李簪词道:“这些嫁妆是我带过来的,你们若敢动一分一毫,明日我便报官。律令规定,女子和离,可以把自己的嫁妆全部拿走。还有,皇上给我的圣旨,我也会一并带走,拿回李家的祠堂供奉。”
石氏这才想起来,李簪词如今是郡主,昨日京中许多贵人送礼上门恭喜李簪词,那些贺礼还收在她的院子里,这些东西,她可不能让李簪词带走。
刚这么一想,又听见李簪词道:“这府里但凡属于我的东西,过了年我都会让下人来拿。以及属于我的贺礼,希望婆母和世子如数归还,日后咱们也好相见。”
天蒙蒙亮,李簪词也不想在昌国公睡觉了,便直接带着惜纹和云珠回了家去。
石氏见人也走了,就把护卫撤了,但心底还是疑惑,“孜哥儿,你跟母亲说,到底是怎么找回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