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帆怕季文聿吃亏,立即跑进去,“黎姐姐,你别再骂文聿哥了,他已经跟你退亲了,你可以让黎叔叔去找我父亲,你跟我兄长定亲,我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黎可柠看到她们进来,哼了一声,气消了一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后天我跟文聿哥一起上京去,跟李姐姐的队伍,过来找文聿哥说一声。”
黎可柠在她跟季文聿间来回看了好几遍,想生气,最后又忍了,“你父亲会答应你上京?”
“不止我,还有母亲,姐姐,还有兄长。父亲说兄长护送我们安全到京城再回来。”
“我也要去,我要回去问问父亲,你们等着我。”
黎可柠听到姜流琛也会去,带着丫鬟匆匆走了,把季文聿的事抛到了脑后。
李簪词:……
季文聿看向她,“为何后天就要出发?”
“我怕路上会下雪,到时候道路难行,提前上京不会太赶。”
季文聿问:“恭王呢?”
李簪词撒谎道:“他晚一点出发,到时候会追上我们。”
到了夜里,忽然下起了大雨,原本以为第二天会停,直到他们出发当日,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冬日,许多地方不会下大雨,但在番禺这个地方,不仅会下大雨,还会下暴雨。
李簪词只得暂缓行程,定好雨势减小再出发。
她在暖阁里托着腮,看着倾盆大雨,恶劣的天气,魏以蕰这场仗想必定是极为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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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以蕰上次跟李簪词聊天后,便让海道副使胡光北带人先去南海海域驻守,一旦发现异样,立即禀报。
来屯门后,他再次翻阅了这次到大靖来的队伍名单,果然发现了疑点。
其中一位蕃使,名叫洛佩斯,明面上是内阁文臣,实际上具有丰富海战经验、熟悉大靖沿海卫所,鼓动战争,嗜血成性。
他父亲十几年前曾想占领屯门,作为博雅国外贸往来的港口,后来被建国大将军驱逐,不服,再次带着博雅国士兵前来,这一次战役中,被建国大将军乘胜追击,斩杀于海上。
看来,这个洛佩斯为父报仇而来。
翌日,子时,魏以蕰正要宽衣入睡,士兵急匆匆进来禀报,博雅国的两艘小船偷偷摸摸地要进入大靖海域,被胡大人拦住抓获,如今正在海上周旋。
魏以蕰急忙穿上衣服,乘船出海,命副将传达下去,做好应战准备。
来到大靖海域边界,胡光北立即带他去看被俘获的博雅国人,都是些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只有船员和船长。
他命令押送这些人上岸,博雅国的船只检查安全后,扣押运回屯门。
到了夜里,忽然下起了雨,海面狂风呼啸,船只晃动。
魏以蕰让士兵打起警惕,不能松懈。
半夜,一声炮打在了海面。
副将进来,说发现了博雅国的船队,并且船上架着火炮,正在快速朝他们攻打过来。
魏以蕰命士兵立即应战,沿岸的卫所架起火铳,若越过他们,直逼屯门,便直接火烧他们的船队,不用计较后果。
两方打得不可开交,一直到天大亮,魏以蕰看到了博雅国的火炮,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高高架起的炮弹,一炮可以打翻大靖一艘小商船。
他和胡光北带来的这些兵力和火铳,根本是鸡蛋碰石头,他不得不下命往后退。
此时暴雨倾盆,海上波涛汹涌,打探消息的士兵又带了消息回来,博雅国真正的主力军队还在后面。
他们此行目的便是突破屯门,抵达番禺,让番禺成为博雅国的港口,而屯门成为他们的栖息地。
魏以蕰得知这一消息,决定不再浪费时间,下令对博雅国格杀勿论。
然而博雅国凭借防御优势,以及船上的交叉火力,让海师一连损失了十几艘船。
海上漂浮着士兵的尸体,以及被炮火击中后船只的残骸,暴雨叮叮当当地打在上面,船员们又冷又饿,根本没有力气还击。
魏以蕰这才意识到,大靖在军事武器方面,跟博雅国比简直小巫见大巫,直接攻打还击,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经过短暂的沉思,他当即下令暂停进攻,维持防御。
胡光北不明白,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就停止了进攻?如果再这样下去,番禺的老百姓一定会遭殃,引起暴乱,危及到周边州县,内阁和皇上那边又如何交代?
京中那边可只看结果,不会看你过程如何,是死是活。
魏以蕰坐在船头,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他身上,他何尝不知道老百姓会遭殃,会引起暴乱,但再这么打下去,不出几天,士兵们都会葬送在海里,博雅国会更快占领屯门,登上番禺。
现在只能防御,拖延时间,研究如何弥补火力上的差距。
胡光北看见他就这么坐在船头,不声不响的,像没了魂魄,任风吹雨打,好像也没知觉,这半个月来,大家都很辛苦,死的已经沉入大海,没死的缺胳膊少腿,还算好的就像他们,憔悴不堪,冻不死,饿不死,跟鬼一样,
“王爷,还是先进船舱,别冻坏了身体。”
他过去拉魏以蕰,后面士兵又来报,“回将军,胡大人,发大洪水,屯门已经被淹,士兵们正在护送老百姓前往番禺。”
此时,雨水渐渐停了,博雅国企图再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