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刚才的愤怒变成了谄媚,“云珠姑娘,你让簪词放心,都是一家人,我不会看着她受欺负。”
到了堂审当日,李簪词早早起床用过早饭,便坐上马车来了京兆府。
路上遇到了景阳伯以及田氏。
田氏上来就对她冷嘲热讽,“李家的财产,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李簪词微笑:“夫人说得对。是我的,终归是我的。”
云氏、李瑛词、韩严、云姨妈正好下车,看到她跟田氏在说话,立即就上来。
田氏说道:“没有能力的人,就算抱团在一起,也不过是堆没能力的货色,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韩严道:“夫人嘴巴如此臭,前世一定是接人屎尿的恭桶。”
田氏气得就要上手打他,京兆府尹木板一拍,“肃静!”
大堂内安静下来,衙役手上的杀威棒咚咚咚地敲击地板,京兆府抬手示意,堂内又安静下来。
京兆府尹道:“经过两个多月的查证核实,景阳伯府,以及景阳街的老百姓们,都证实李家三户人,从李宅建起,就一直住在里面。而李宅契书上,只有李簪词、李瑛词、云氏的名字。按理来说,契书上的名字是谁的,便归谁所有。然而李家大房二房不服,认为李宅他们也出了钱和力,当时因为信任自己的兄弟,所以才没有写上名字。那么,大房和二房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曾经向三房付过房子的银钱?”
二房早有法子,花钱请了当铺的人给她做假证。
“当日我们给三弟两万两的时候,因为资金不够,我们拿了家里给的两对玉手镯去当,三弟跟着去的,还写了收据。”
当铺的老板立即拿出店里的存根,衙役呈上给京兆府尹。
府尹看过后,点了点头。
“这个也算是证据。”
王氏也呈上了自己的证据,“这是当日我们跟三弟商量出资比例,然后跟三弟签的文书,也是两万两。”
府尹看过后,点了点头,“三房可有什么话说?”
李簪词拿出李度的字迹,“大人,这是我父亲的字迹,我敢保证,我父亲没有跟他们签过任何文书。至于二伯说当铺的事情,是他自己以前赌输了,父亲帮他还钱,所以才在上面签了文书。当铺老板跟二叔是酒友,经常介绍客户到当铺当东西拿分成。”
说罢,一个曾经被李育骗过的乡绅走了进来,证实了李簪词说的话。
府尹看向当铺老板,“你可还有话说?”
当铺老板当场下跪,“大人饶命啊,是李二爷,说分了财产后,会给小的五百两,小的才来作证的啊。大人明察,请大人明察。”
李育哆哆嗦嗦,在府尹肃杀的眼神下,跟宋氏扑通下跪,“大人,小的不告了,小的不告了。”
“这件事不是你们说不告,就能结束的。”京兆府尹看向王氏,“你可有出资的凭证?”
两万两不是小数目,这么多银钱肯定有踪迹可寻。
王氏道:“民妇曾经、曾经…”
府尹木板一瞧,“曾经什么?”
“让臣妇来说。”李簪词道,“他根本就没有一万,当年祖父分家产。一共不过两万两。大房拿走银钱一万二,二房拿走六千,三房拿了两千。这么多年,大房和二房的铺子一直不赚钱,全靠吃老本。”
京兆府尹厉声道:“大房,是也不是?”
王氏扑通跪下,“大人,民妇也不告了,不告了,我们自己回去商量,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我们自己回去商量。”
京兆府尹看向李簪词:“梁大奶奶,可还有什么诉求?”
“臣妇希望他们搬出李宅,对于这些年用我的,吃我的,他们照价把钱还给我。”
京兆府尹问道:“你们可愿意?”
二伯李育嚷道:“大人,这件事我们说了回去说,不在衙门这里处理。”
李杰也附和,“这是家事,是家事,簪词,我说就算了。”
把他们赶出府,还要赔钱,他们哪里舍得?
京兆府尹呵斥:“若你们没有到衙门这里,让本官堂审,这就是家事。如今既然来了,这就不能私下解决,你们浪费朝廷的人力财力,霸占兄弟的家产,按法应当杖刑三十,罚款五十两,责令你们按照梁大奶奶的诉求来做,否则便要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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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要坐牢,李育和李杰脚软了,宋氏和王氏也哆哆嗦嗦。
“大人,我们搬出去,我们搬出去,我们马上搬出去。”
李瑛词和云氏高兴地抱在一起。
京兆府尹刚要打板,“等等…”田氏道,“我手上还有份证据。”
其他人面面相觑。
李瑛词道,“你又不是我们家的人,你有证据也是假的。”
京兆府尹一拍,“肃静!”
田氏呈上自己的证据,京兆府尹看过后,这是李度立遗嘱的字据,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因为自己没有儿子,他死后,除去两个女儿的嫁妆,剩下的财产捐给李氏宗族,用作给李氏后代的读书银钱。
“不可能!”云氏喊道,“我虽然不懂生意,但丈夫做什么决定,都会跟我说,更何况这么重要的事情。”
云姨妈气道:“妹夫做生意少说十万两,多则几十万两。怎么会给你们这帮欺负她们娘三个的人?”
田氏不屑道:“跟你一个连字都不识几个,每天呆在后宅的人说这样的事情有什么用?”
景阳伯语气和善道:“三弟妹,你也别说话那么大声,让簪词看看,这是不是她父亲的笔迹?”
李簪词扫了一眼,上面确实是李度的字迹,她摸了摸纸,是一笔一划写上去的,没有任何作假。
其他几房的人看了,全都懵了。
王氏更是惊愕,田氏一开始说四六分,这么一看,田氏这是想全部吞了李簪词名下的钱。
府尹道:“梁大奶奶,这可是你父亲的字迹?”
李簪词道:“这确实是我父亲的字迹,可我敢保证,他不可能会立下这样的文书。”
府尹道:“大房二房的人可有什么意见?”
李育道:“大人,这房子我们分不到就算了,毕竟是我们三弟。可我了解三弟,他是那种舍小家为大爱的人,完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育想过了,如果李簪词的钱财给宗族,日后他们也能花。但是在李簪词的手上,就只有三房的人能花。
二房的人也是这个想法,于是也附和,“三弟为人大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才是他的为人。”
府尹看向王氏,“大夫人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