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继续道,“左寒受伤的时候,你和我在一个咖啡厅里,旁边桌的人就在讨论这事儿,您有什么反应吗?您担心过吗?像我一样焦虑过吗?”
邱瑾脸色僵硬,说不出话来。
程梨道,“所以,我对于左寒而言是不是好老婆,您无权来定义,因为您对于左寒而言是不是好母亲,已经有目共睹。”
“程!梨!”邱瑾咬牙切齿,“我和左寒的事情你才知道多少你就在这里指手画脚?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知道的就已经足够了。就算我不知道过往,我有眼睛也会看。别的我不说,只说您从先前进来病房到现在。”程梨问道,“您问过一句左寒的伤势如何吗?你说过一句担忧的话吗?”
程梨不疾不徐地问着她。
左寒在一旁垂着眼眸,并不做声,安安静静的模样,竟是显得有几分柔顺乖巧。
程梨将他的手缓缓握紧,继续道,“您没有,您一进来先是忙着揪警察的字眼,再忙着来和我扯皮,一句关切左寒伤势的话都没有。”
“说来有意思,这位警官反倒是句句不离对左寒的关切,而我因为太过担忧而晕倒。但是我和这位警官,对左寒真心关切。在你的眼里,却一个成了说话不中听,一个成了晕倒不争气没出息。”
邱瑾的眸光明明灭灭,脸色也是白了又红,十分精彩。
邱瑾深呼吸了几口,才说道,“我没有不关心!我只是看到他问题不大,所以才没有多问!”
“就算看到他问题不大,也该得知了他是帮人挡了刀子,您这么有本事,想必来之前就已经了解清楚了。就因为看到他还能站着还能说话,还没倒下还没死,就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了?”
程梨本意也只是想要替左寒抱不平,她也做到了。
至于真的要说得邱瑾有如何难堪,如何无地自容,程梨真没想过。
所以说到这里,程梨就快速把自己想说的说完,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的确,您和左寒母子之间的事情,按说没有我说话的份。但是您先招惹的,我和左寒夫妻之间的事情,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都什么年代了,您不会还指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左寒如果是吃您这一套的,现在也不会是我站在这里了。”
“至于我,如果我真的做得不好,或者对不起左寒,奶奶可以教训我,婶婶可以教训我,因为她们是真心对左寒好的人,但您不行。”
说完这话之后,程梨已经没打算再与邱瑾多说什么。
该说的都说完了,似乎也不用再握着左寒的手来吸取力量了。
所以程梨这才缓缓放开了左寒的手。
但是却没能放开,因为就在她想要放开的时候,男人陡然张开了手,他那用来拿手术刀、拿高速气动神经外科电钻的、拿探针的修长干净的漂亮手指。
陡然张开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不让她的手离开。
程梨先前在与邱瑾你来我往的对峙时,都未曾变动过的眼神,在此刻,终于露出几分怔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