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妃:呵,孙氏。
趁谢尧臣出去, 宋寻月忙对寄春和星儿道:“快快快,梳妆。”
寄春和星儿一同上手, 很快给宋寻月弄好了今日的妆容, 不多时,谢尧臣从外头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帖子,进来后随手扔在宋寻月的梳妆台上, 俯身去看她:“化完了?”
宋寻月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拽拽他的袖子, 宽慰道:“左右你也不上早朝, 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也成。”谢尧臣应下,若不然以后就今日学画眉,明日学够花钿, 后日学点唇, 反正日子长着呢, 他肯定都能学会。
谢尧臣看看桌上那帖子,对宋寻月道:“你爹说明日要来见你。”
宋寻月看向那张拜帖,将其拿起来瞧瞧,随后放下,向谢尧臣道:“他突然过来,想来是为了孙氏的事。”
谢尧臣伸手揽住她的肩, 安抚道:“等他明日过来, 听他怎么说便是。先不理他, 吃完饭我们去听书, 午饭去松鹤楼吃, 下午咱们去城外, 去庄园教你骑马去。”
总呆在京里没意思,左右他闲,他的王妃也闲,教会她骑马,等开春天暖起来,她差不多也学会了,到时便带她离京,去瞧瞧大魏的大好河山。但这事他还没跟她说,等能走的时候,再给她一个惊喜。
宋寻月冲他点头笑笑,挽了他的手臂起身,一同去用早膳。
而此时此刻,宋府内,孙氏正在更衣打扮,等下她要去宫里见仪妃。
孙氏站在铜镜前,张着手臂,朱嬷嬷同几名小婢女,正在给她更衣。她眼睛虽看着桌上的铜镜,但眼神有些空洞,显然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不知在想什么。
朱嬷嬷给她扣上暗扣,起身道:“夫人,好了。”
孙氏嗯了一声,这才转头对朱嬷嬷说出自己的担忧:“按理来说,昨日仪妃应该已经下手,怎么琰郡王府宫里和琰郡王府那边,到现在这么安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朱彤道:“夫人别着急,身为宫嫔,赐死儿媳,这事儿大着呢,而且很不光彩。对皇家而言,仪妃此举,实乃藐视王法,但为着皇家颜面,约莫不会弄得人尽皆知。还有琰郡王那边,亲娘赐死妻子,他恨不得,怪不得,怕是现在正难受着,且仪妃到底是生母,他便是恨极,也会顾着母子情分,不会张扬。”
孙氏摇摇头道:“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凡事要往坏处想,才不会亏着自己。先进宫瞧瞧去吧,此计若不成,就再想旁的法子,总之一定得借仪妃的手,除掉宋寻月才行。”
宋寻月不死,那些嫁妆就永远回不来。
孙氏看了朱彤一眼,道:“走吧。”
说着,孙氏带着几名婢女,便一同出了门。
但孙氏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宋府的官家和宋俊身边的贴身小厮,便带着人闯进了她居住的院落,在一片充满惊叫声的混乱中,将孙氏的贴身人全部扣押!
孙氏先乘马车至外宫门司,随后下马车改乘轿辇,一路往御花园而去。
往常仪妃也常会在天气好的时候,约她在御花园相见,每次相见的地点,都是御花园内比较僻静的亭台水榭,春季可闻花香阵阵,可见鸟跃鱼戏,甚是怡然。
若她那不成器的女儿,莫要在婚事上乱来,安心听她的话嫁个皇子,他们私底下再努力筹划一番,未必不能拥有这宫里的金尊玉贵。可偏生那死丫头不知着了什么魔,竟是放着堂堂琰郡王不要,要一个穷秀才。
孙氏很快来到内宫门外,荣仪宫内的蒋云无,已等在此处,见孙氏的轿辇过来,上前笑道:“宋夫人来了,臣这就为你带路。”
孙氏在轿中笑道:“劳烦将公公。”
蒋云无一路将孙氏带至御花园南侧的梅林小筑,将她请进一旁的亭台中,那亭台门窗处珠帘错落,其中陈设精致,不比仪妃宫里头差,桌面上已温着小酒,还有许多宫外难见的吃食,甚是丰盛,不仅如此,桌上还摆着一个匣子,一看便知里头的东西贵重。
蒋云无请了孙氏坐下,对孙氏道:“宋夫人,今日娘娘请您来,着实是没脸来见您,便派臣来伺候您。”
孙氏闻言心下一沉,便知事情没成,她佯装不解,关怀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蒋云无笑笑道:“您给出的主意,是极好的主意,但我们娘娘心善,便是小猫小狗她都见不得受苦,如何能做到下手去杀一个人呢。娘娘深觉此事有负于你,今日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便准备了这一桌席面……”
蒋云无又指指桌上那木匣子,对孙氏道:“还有这一套翡翠首饰,也是给您的赔罪。娘娘今日实在不知该如何见你,便着臣来伺候你,希望你别怪罪。”
听着蒋云无这些话,孙氏心间的火气已是蹭蹭的往上窜,即便她已经做好事情失败的准备,但来之前,她心里依旧存着事成的侥幸,此时揣测被蒋云无证实,她这希望再次落空的无助和愤怒,当真叫她难以忍耐。
可她依旧得拼命忍耐,只强笑着对蒋云无道:“我之前给娘娘出的主意,也是为了娘娘和王爷好,对我倒是没什么影响,娘娘何必这般客气,还给我一介贱身赔罪。娘娘当真不必这般见外,劳烦公公通传一声,请娘娘来御花园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