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了下眉,“有带人来吗?让他们搬吧。”
南迦:“……”他不是说,不想让人进来么。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
她没和他争,既然他同意了,那她就去叫人。
其实没有几个人,就两个,明祈给她找来的,应该是保镖,看上去很有力气。也不多话,就只是搬东西。
他们两人一起搬下去,一次搬两幅画。有电梯在,难度不大。
南迦不用动手了,但是和他单独站一块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保镖下去后,顾识洲扣住她手腕,把她拉进怀里。他埋首在她颈间,感受着她的气息。时隔三年多的时间,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
他算准了保镖这次下去需要多长时间,久久也没有松手。
南迦猝不及防地被拥住,回过神后伸手推他,却推不动。她蹙眉,“你干什么?”
“我很抱歉。你说的话,我回来后想了很久,反思了很多,以前,我真的伤害了你很多。很多时候,其实我都没有意识到那些问题的存在,无形中就已经错了。”顾识洲声音很沉,闷闷的,他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南迦推他,“你放开我——”
顾识洲闭上眼,没有动。
好像知道只要一放开,就没有然后了。
南迦咬紧了唇,下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
“顾识洲——”她的声音有些无力。久久,似有轻叹:“我也有错,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好很完美的人。……其实说到底,我们只是不合适,真正适合你的,是倪初然那样的人。”
这个名字在他们之间再被提起,总有一些不太寻常的味道。
顾识洲否决了她的话,“我和她并不合适。我和你才是最合适的,我们只是缺少磨合。”
南迦不承认这话。
她掰开他的手,“我跟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要再抓着我不放。以后,以后你会找到一个别的女人,一个更好更适合你的。”
“即使不爱吗?”
她微愣,“什么?”
“即使我爱的人是你,你也忍心我去娶一个很合适,但我并不爱的人吗?”
南迦险些被他绕进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识洲苦笑着扯动了下嘴角。她到底是狠心的不想管他了。
门口处传来声音,是两个保镖回来了。顾识洲带着她去了卧室,把门关上,动作迅速至极。
南迦蹙眉蹙得很紧,“顾识洲!”
“再待一会。等他们搬完,就让你走,好不好?”
“不好!”
顾识洲俯身吻住她的唇。
他闭上了眼,只想捉住和她在一块的最后的分寸时光。
“可我真的很爱你。”他唇间溢出的呢喃,让南迦整颗心都僵住。
他这段时间的告白,比以前两年加起来都要多。
依稀间她能听到外面的保镖在嘀咕:“小姐呢?”“不知道,那位先生也不见了。”
南迦的理智回笼,用力踩着他的脚,可是不管她怎么做,他愣是纹丝不动。
她用尽力气把他推开,眼尾泛红:“这样有意义吗?”
南迦用力擦了下嘴角,浑身上下都充满排斥。
“有。”他被迫松开她,说起另外一事,“那幅画,就是,我给你做模特的那幅画,能不能留给我?”
他平生第一次和别人要东西。
然而。
那幅画对南迦而言意义最重,也是她现在最喜欢的一幅画。她没想到他竟然也还记着。还以为,他早就忘了……
南迦抿紧唇,摇头,表示拒绝。
顾识洲皱了下眉,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回答了。他接着问,“那你,会把它保存住吗?”
南迦抬眸,与他直视,只硬着心狠着心,死咬着唇,面无表情道:“与你无关。”
她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但不管是做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顾识洲叹口气,“好歹,我也做了个模特。”
南迦一顿。
好像是的。
她问他:“那你想做什么?”
问到这个。
她以为顾识洲会提出什么要求,可他竟然只是轻轻摇头,带着点温柔,“也没想做什么。你处理吧,我就不多插手了。如果以后还需要模特,你找我就好。”
言外之意,别找别的男人。
南迦也看不出是听懂了没有,什么话都没说。
这里是他们曾经的卧室,她曾经也是住在这里的,虽然离开了几年,但是好像到处都还是她的气息。她没有多看,也没有多待,匆匆准备出去。
眼看着她要开门出去,他在她身后,最后说了一句。
“我会一直追你。也会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