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得人根本受不了。
…
凌晨五点,林家的佣人们大多都还没起来,天也刚蒙蒙亮,容隐扣上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关上了她的房门。
她陷入在厚重的被衾中深眠。
他的眸光微淡,举手投足间皆是淡漠不近人的气度。
只有在和她在一起时,才会融化作另一副模样。
容隐回了自己的客卧。只在准备开门时,看了眼走廊尽头。
那边是梁初楹住的房间。
四下阒静,以至于稍微一点声响都很明显。容隐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唇角轻提,开门进了房间。
时间还太早,他可以再补一会觉。
至于他这一趟,若是被那么一个人两个人的发现了也无妨,毕竟——各自拿着各自的把柄,就不怕被举报。
临睡前,他给母亲发了条消息,报了一声顺利。接下来两家便
要将婚事抬上来商议了,他这一声报备不能缺席。
宋棠音是在起床后才看到的消息。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啧。
她儿子去林家的这一关果然不容易啊。-
林家没有那么多一板一眼的规矩,也没说一定要几点起。
相比起北城的很多世家来说,会更加松弛,氛围也更轻松。
林檐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睡到了将近中午才起,眉目间掩着懒怠。
他爸的大儿子在看新闻,而即将迎来的“第三个儿子”正在聊什么茶道。林檐兴致缺缺地扫过一眼,只去厨房拿了个面包啃着。
覃漪则是在陪女儿试着项链。
上次她和林稷年拍下的那颗蓝宝石不小,他们让人去做成了项链,刚刚送过来。
项链很华丽,也很隆重,戴在舒清晚白皙的颈间,就仿佛一下子挥墨涂上了浓烈的一笔。
覃漪帮她戴上后,便退后一步欣赏着,合掌道:“真漂亮,真漂亮,刚刚好。”
他们一看到这颗宝石就知道会适合她,眼光果然不错。
覃漪笑着说:“回头挑一件蓝色的礼服,不知道得有多漂亮。”
舒清晚摸了摸那颗蓝宝石。她时不时就会收到爸妈送的礼物,而且还经常不会是太简单的东西,动辄价值不菲。
就连林桉去了趟港城回来手里都拿着一个给她的礼物盒。
覃漪看着女儿的目光像是在欣赏自己浇灌出来的盛开的花。
他们的女儿,生来就应该被这样郑重热烈地灌溉,她撑得起身上所有的璀璨光芒。什么低调、寡淡,那些都跟她没有关系。
林檐闲适地倚在门口,作着旁观,他的唇角也轻勾。
看见母亲给妹妹随手就是一条蓝宝石项链,他在想,但凡她找的对象条件差点,都会感受到压迫感。
而他恐怕也很难点头同意他们在一起。
同为男人,他太懂某些男人身上永远不会消失的自卑。女方条件越好,恐怕越会激起他们脆弱不堪的小心脏。
容隐的条件正好,与林家门当户对,和林家一样,都给得起她这些。
这样一想,这桩婚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容隐好像也
还行。
覃漪亲自弄起了女儿的头发,瞥见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乜他一眼,“妹妹好看不好看?”
他随意地点点头,领口微敞着,慵懒不改,提步走了进去。
目光从舒清晚身上的裙子和首饰上面扫过,林檐漫不经意地开口:“以后要是容隐养不起你,你就回家来,哥哥养你。”
林稷年和覃漪在资产上做的分配,他和林桉都知道,但感觉也没什么。他们是男人,本来就能靠自己奋斗,爸妈给的是多是少都没有关系。
而且,他们知道父母对舒清晚的放心不下。
恐怕这辈子对妹妹都会始终挂念。
当初林檐非要逼着覃漪认回舒清晚。有个原因是他也了解自己的妈妈,要是没有认的话,恐怕直到百年之后,过世的那一天覃漪都无法放下,到时候将是莫大的痛苦。
舒清晚无奈,不知道他们在不放心什么。她其实自己也能养活自己的。
覃漪见他终于说了句人话,欣慰地看他一眼,“今天妈妈就不骂你了。”
容隐刚好走到门口,他抬眸,视线和林檐的碰上。而林檐毫无心虚,反而下巴轻抬,俨然一副浑然不怕他的嚣张感。
背着人家放话抢人,他一点不带心虚。
容隐施施然走进去,接过岳母的活儿,给她绾了个发髻。头发一绾起来,蓝宝石的光彩更加灼眼,整条项链上作为辅助的所有钻石的光芒也都不再被遮掩。
他同林檐道:“放心,容某养得起。”
就算投资一连失败百回,也落不到那个地步。
林檐跟他对视着,连视线都像在较劲。
容隐不跟他计较。他的指尖无意间掠过她的颈侧,些微一顿。
昨晚他想亲这里,或多或少应该会留下痕迹,但是她直接捂住,说什么都不让,声音娇得让他喉结又是一滚。
容隐在镜子里跟她对视了一秒,又不动声色地转移开。
覃漪见他给舒清晚梳头发的动作这么熟练,惊讶极了,“你还会这个呀。”
容隐谦逊地颔首,“给小晚梳多了就会了。”
舒清晚和林檐的动作齐齐一顿。
唯独覃漪,真是怎么看他怎么喜欢,夸赞不已:“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细,手还这么
巧!”
做生意是一把好手,私底下又这么会疼人,覃漪笑意盈盈,“别着急回去,在这多玩会儿。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容隐很适然地接话:“不着急。那就麻烦伯母了。”
区区一日时间,他刷新了他在她心目中所有的刻板印象。
舒清晚震惊。
“怎么会麻烦,你这孩子说什么客气话。”
就算再麻烦,恐怕覃漪都乐意。她去忙活了起来,让阿姨加几道他喜欢吃的,再加几道梁初楹喜欢吃的。
林稷年和覃漪的水向来都端得很平,就算倾斜也是朝着小女孩子倾斜。
只剩他们三人,容隐轻抬眉骨,看向诧异看着他的舒清晚,淡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林檐嗤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绿茶会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