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道:“酒单也换了一遍,待会给你点两款新的尝一下。”
舒清晚点点头。
到了包厢,容隐先推门进去。
门口空间不大,他们第一眼也只看到他,还当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一身黑衣,披着夜色而入,一如既往的显得冷峻。
那天众
人夜探完后不久就听说了他们分手,以至于全都提着心,不知道那天的鲁莽有没有影响到容隐的什么计划,又跟结果是不是有关系。
容隐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兀自忐忑。
尤其是虞杳杳。
门口那边光线不明,她打量着容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先开口道:“二哥……那天我们不是故意的。”
她知道分手意味着什么。
忍不住咬住了唇。
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容隐淡淡扫过她一眼。倒是一点都看不见那天的胆子。
他的气度浑然落拓,将门彻底推开,牵着人走了进去。
舒清晚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仿佛一下子失语。
刚才就已经停住所有正在做的事情的所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舒清晚轻弯唇,看着这帮许久没聚过的好友,轻声道:“好久不见。”
虞杳杳还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目光又下落到他们牵着的手上,瞪圆了眼。
——不是分手了?!
他们坐在了一处。
容隐睨了虞杳杳一眼,这才道:“难得你知道错。”
他这语气,明显是掀过了这一页的意思,没打算计较。
——也是,现在都牵着人的手呢,又怎么可能还跟她计较这个?
他们全都震惊,接连在问:
“不是,什么情况?”
“啊啊啊?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分了手。甚至在他到来之前,他们还在叮嘱说待会不要提起这件事。
虞杳杳的目光在他们之间逡巡,惊疑不定。刚刚都准备给容隐跪下了,哪里想到情况大变。
容隐的指腹摩挲着舒清晚的手背,唇角轻勾,“刚在一起。”
况野和魏树对视了一眼。
都反应了过来,眼底酝起了笑。
他们以为,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走到了尽头。
却没想到,能迎来峰回路转。
虞杳杳:“你们……”
她憋回了话,又惊又喜。
虞杳杳挨在舒清晚旁边坐下,直接抱住了人的手。眼眶还是
红着的,臭容隐,刚才结结实实的把她吓了一顿,结果才告诉他们没有分手。
他们就说,容隐怎么会突然答应出来聚聚了。
原来,今晚是带着人来,直接大肆公开。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现场一下子热闹起来。
方才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
他们已经叫过了酒,容隐又单独给她点了两杯。
服务生很快端上来,放在了她的手边。
数日不见,多的是事情要说。不止是私事,还有公事。
他们聊着各种事情,虞杳杳只顾着和舒清晚说话。
却偶然发现,容隐的目光时不时的就会落到这边来。
明明焦点不在一处,却总是在关注。
他的手也总是会搭在舒清晚身上,看似随意轻巧。
舒清晚毫无所觉,她很自然地将手从他手上抽走,去端来桌上的酒杯,小口地喝着。
虞杳杳作为旁观者,眼睁睁看着容二的手中一空,忍不住轻轻挑眉。
一切还和以前一样。
一切又和以前不一样。
那边牌面收拾着,准备重开。容隐没准备上,舒清晚则是想起了自己的技术。
他轻抬下巴,示意她去。像是支撑她的底气。
连她自己都不放心自己的技术,他看起来倒是挺放心。
他鼓励着,她也就下了场,来上几局。
他们这些人,一边打牌一边谈事都是常事,不会觉得分神。
容隐就坐在她身后,垂眸瞥过她的牌,一手随意地搭着她的腰。
他今晚的心情看起来实在不错。
和他们方才想象中的场景可谓天差地别。
情况也俨然不同。
刚才还在想着要怎么安慰他的虞杳杳,眼珠子一转,这回反手就拿来了一份合同,呈在他面前,谄媚地陪着笑。
“二哥,喏,看看这个。”
虞杳杳找了他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项目。而这人也终于从深山里出来了。
今天情况突然,她拿出来的合同也是临时改的。虞杳杳笑眯眯地站他旁边介绍着。
容隐睨她一眼,长指一翻,很快就看到了关键之处。
——比正常应该
呈现在他面前的分成比多占去了两个点。
可谓狮子大开口。
不多加点的合同放他面前都不一定能过。
容隐眉宇懒散,今儿过分的好商量,直接抬手:“笔。”
“来嘞。”虞杳杳恭恭敬敬地把笔交到他手中,甜滋滋道:“多谢二哥!!!”
她就知道,今天说什么都能成。
舒清晚被勾起了好奇,也跟着探头看了看。
她看得懂,很快就清楚了情况。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落笔签下名字,动作十分干脆。
“你……”她惊诧地看他。
容隐轻抬眉骨,依旧闲适。
舒清晚缓缓将话咽回去。
刚刚想说,他会把家败光。
自己人还好,但若不是,他可“太会做生意”。
容隐握住了她的手,唇角轻提。
刚刚一抬手让掉的几千万仿佛只是一个数字。
虞杳杳趁火打劫成功,抱着他刚签完字的合同欢欢喜喜地靠在她身上,捂着嘴小声教她:“哄他一高兴,要什么不好办?至于要什么,这就看你想要什么咯。”
傻囡囡,走什么艰难险阻的道路?现成的康庄大道摆着呢。
虞杳杳朝她挤挤眼睛。
——如果不是所谓的“小声”能叫桌上的人全都听到了的话,就更好了。
容隐眉宇间笑意不变。他轻抬眉骨,看向舒清晚。
好像在问。
那么,她准备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