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的风波,早就传遍整个圈子。
容隐轻而易举的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止是他家里,他在何方的好友也是电话不断。
和老爷子的通话刚结束,况野的电话随后进来,也是不可思议地跟他确认着情况。
明明之前按捺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全都推翻?
容隐现在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况野心里跟明镜一般。
却又实在是震撼。
而现在容家这边闹得轰烈的情况,他也有所耳闻。
他们在惊讶愕然,容隐却依旧沉静。他没有多提,只是淡声道:“你办件事。”
况野微顿,“你说。”
既然已经掀起了风浪,容隐就不介意再掀得大一点。
反正,已经开始。
…
今天婚事取消的消息传出时,圈里不少人都意外。
他们都以为容隐和谈微认识多年,感情还可以。圈里多的是没有感情的商业合作,可他们年少时那点青涩单纯的感情摆在那儿呢,在这样的基础上联姻,算是一桩美好姻缘。
却没想到,这桩婚事会被容隐叫停。
还有人在纳闷,当年他不是还不愿意分的吗?现在联姻难道不是好事吗?他为何这样决绝地不愿?
私下里各种讨论早就热闹翻了天,不过是不敢在正主面前讨。
直到晚上,同一辈的人里,不少人收到通知与邀请。
最后,一起聚在了他们在北城都常去的一家会所里。
——容二相请,再没空的人,也得给这个面儿。所以乌泱泱的来了一大波人。
容隐并不介意跟他们聊聊天,顺便澄清下某些传闻。
——从白日里容谈两家婚事取消,惊动整个圈子开始,再到晚上,风波还未停止。
容隐难得和他们聚聚,一起“喝茶”。
而他们表面上一片平静,不到片刻的功夫,几乎所有人都在狂按手机,消息不断往外传送。
震惊他们八百年!!!
而他们内心澎湃,不忘拉着别人一起。
——出来出来,不管是在哪个国的,有什么时差,全都给我来蹲这个瓜!
容隐恍若未觉,放任他们的行为。长指取过茶杯,姿态闲
适落拓。
虞杳杳感觉怎么都坐不住。今天容隐大开杀戒,毫不留情。
她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这把刀就也落到了自己头上。
毕竟她也不无辜。
瞧她当初给他传播了一个多大的谣言?
圈子里的这群年轻人,私底下热闹了一整晚。哪怕是远在各个国家、不在北城的人也都被十分好心的好友拉着吃上了一口大瓜。
——继容隐和谈微婚事取消之后,再来一弹!这么多年隐隐约约流传着的容隐和谈微的某些故事,竟然全都是假的!
【卧槽卧槽卧槽,你记得谈微不?还有容隐!大事儿大事儿!】
【当年到底谁告诉我的,说容隐为了挽留谈微还追去了美国?人家当年不是为了去谈那个xx案吗?时间一模一样,对得这么上,到底是哪个恋爱脑传出来的谣言?】
【啊啊啊气死我了!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艾玛,我就说啊!我早就说!容隐怎么可能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啊?不是吗?我一直在嗑他们俩来着,还叮嘱我妈,收到他们喜帖了记得告诉我,我一定要去他们的婚礼现场。现在你告诉我是假的?】
【我就睡了一觉,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会儿不结婚,一会儿连“白月光”都不是了吗?】
【所以……该不会连是谈微提的分手也是假的吧?】
【一群傻子,我早就说了,容隐不可能追一个女人追成这样,没人信。】
在某些往事澄清之后,他们的婚事会取消,好像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叫人纳闷了。
两家正常因利结合,会取消也是正常的事情。
至于当年的那些故事,在被容隐揭掉了某些滤镜之后,也一下子变得正常起来,再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心心念念的。
今晚组织起了圈里最爱热闹的这群人的况野,坐在容隐的另一边,眸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对他今晚的行为,心中一片了然。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堪称不可思议。
在澄清完毕过后,容隐放他们离开,他亦是抬步离去。
解决完某些琐事,他也正值忙碌。
他弯腰坐进车中时,谈微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显然是听闻了今
晚的事情。
容隐接通,暂不作声。
他一身墨色衬衫,静处于黑夜之中。领口微敞,神色清冷而凌厉。
“二哥,为什么?”
整件事情,从他点头开始,她就如同踩在云端,每一步都有点轻。但确实都是事实,谈微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直到这次,脚下的云层骤然消失。
她凭空跌落。
……才知道,原来踩在云端的那种缥缈感都是真的。
果然不真实。
当年的很多事情,都是她有意无意往外传的。他向来没有在意,从未干涉与制止,可今天晚上,他却叫了这么多人去澄清。也就是否认掉了这些事情。
他对她的纵容结束了。
谈微咬了下唇,眼睛微红。
容隐神色静静,冷淡掀唇:“谈微。不要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他的底线,不容她随意蹦跶。
谈微咬住唇瓣。
容隐继续垂眼看着放在腿上的电脑,淡淡道:“你步步筹谋,如你所愿。”
她骤然一惊,心跳都漏了一拍。
“只不过,我不愿再继续。”
他太过冷漠,就连说的话都这样没有温度。
谈微掐紧指尖。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她有一种讶然,却又果然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后,她忍不住委屈地软声:“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所以她才从还没回国开始就在努力促成两家的合作与联姻。
不为别的,她只是想和他结婚。
当年的事情她早就后悔了,她多怕补不回来。
容隐不为所动,长指敲着键盘,嗓音淡淡:“到此为止,一切结束。”
他不再配合,叫停游戏。
一切依旧在他掌控之中。
他好像一个局外人,坐在山顶静观脚下波诡云翳,操纵安排一切。
谈微抿了抿红唇。她想到了一个人,忽然问说:“你突然这么做……是因为舒清晚吗?”
容隐眉梢轻挑。
他还未应答,谈微是个聪明人,她已经自己知道了答案。不由得自嘲地勾唇,酸涩胀满心脏,她忍不住问他:“她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吗?”
——她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电脑屏幕上,新的一个字符落成。
容隐淡淡撩眼。
被问得突然。
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过答案。
眉骨轻抬,他没有回答。
电话挂断。
北城继续陷入了漫长而无边际的夜。
看着电脑屏幕,他狭长的眼眸幽邃而沉静。
暂时放下手中各项事务也可以。
暂得清闲。
他与美国那边的生意往来向来不算少。
等过段时间,有一个项目准备拓向美国。-
在林家这边只待了一晚,舒清晚没有准备再住。
覃漪没有想到这么快。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而这一晚流逝得飞快。她都还没来得及感知,就转瞬即逝。
她舍不得舒清晚走,而且那个案子还没结束,她也不放心。
他们就要去安城,她们两个小女孩其实都可以住在这里。
但舒清晚还是婉拒。
这里是很大,也很方便,不过她住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会比较习惯一点。
林稷年颔首:“那我和妈妈待会送你回去。”
他握了握妻子的手。她现在还不适应家里,对这里也不会有“家”的概念,不能操之过急。
舒清晚其实不太适应他们的这个称呼。不过好像也矫正不了。
覃漪去帮她收拾东西。她昨晚换下的衣服已经洗净,覃漪叠好收进袋子里。
她其实给舒清晚买了不少衣服,今天这条绿色裙子就是其中一件。
不规则、充满设计感的裙摆,亮眼清新的颜色,舒清晚穿起来很漂亮,她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
除此之外,覃漪又挑了几件,一起整齐地撞进袋子里,给舒清晚带回去。
她其实还想装很多,就是装不下。
舒清晚看到时,眸光微顿,才伸手接过。
想起了自己离开安城的那天早上,没有怎么被理会的冷清。
他们和舒父舒母,其实很不相同。
她原以为,她这一辈子只能是那样的冷清。
覃漪他们马上要去安城,也就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而她明显放不下。在送她们回去
的路上,覃漪关心着:“接下来几天有没有什么安排?要去哪里玩吗?”
舒清晚的话匣子即便是关着的,也被她敲门打开。
“明天跟初楹去一个聚会。”
这边的社交与北城完全没有交集,她初初步入,满满都是新鲜感。
也能结交很多朋友,他们都很有趣。
“好呀,那就好好去玩。到时候遇到什么好玩的拍照给我。”覃漪笑着说,但其实有些忐忑。
她很想要女儿的分享。
直到舒清晚点头她的心才放回原地,放松地笑起。
答应是答应了,但舒清晚感觉她可能会忘记。因为她就没有过这种习惯。
等他们离开后,想到他们就要去安城,舒清晚其实也有些紧张。
她不知道舒父舒母面对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