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弄蔷薇 芒厘 9804 字 2个月前

他平时疑惑心不重。今天却罕见地生出探知欲。

虞杳杳,送的什么?

他走过去,将那个盒子取出。也没去注意她会不会出来,这个男人有他浑然天成的从容。

在看到里面的正红色旗袍时,修长的指尖明显一顿。

容隐没有作声。

半晌,将它恢复原位。

狭长的眼眸中掠过几缕情绪。

可一想到这个礼物是虞杳杳送的,一切就变得很合理。

凤眼微眯。

她没有出来取东西,也没发现他知晓了盒中之物。

他兀自静了半晌。

拿出手机,从微信里拉出虞杳杳——

容隐:

【你想做什么?】

男人的冷淡清晰可见。

这一声问明显危险。

虞杳杳挑眉。

哟,质问这就来了?还挺快。

她大胆回说:

【没想做什么啊,我只是给我晚晚宝贝送个礼物,有什么问题吗?】

她就是故意的,这会子故作无辜。

容隐垂眸敲字,神色冷峻:

【没什么问题。】

【你很行。】

虞杳杳后背一凉。

明明知道是虎须,却还硬着头皮去扯。

她想,全天底下应该也就只有她了。

她缩了缩脖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敢再回。

容隐握着手机,下颌微紧。

这件很明显是婚服。

可是收到这件旗袍,她没有打算让他知道的意思,也没跟他提。

他的眸光愈深。

只是她忘了,她是他带出来的,她云淡风轻的遮掩怎么会瞒得过他。

舒清晚洗完澡出来便上床休息。迷迷糊糊睡着时,靠进了充满熟悉气息的怀里。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很安心,她并无动作,睡得渐深。

她没有说。

他也没有问什么。

……

林太和先生到家时已经过了零点,应酬一晚,她的面上有些疲惫。

将包拿给阿姨,才听见阿姨说林馥一身体不舒服,但撑到下班后才去打吊瓶,也是刚从医院回来,现在应该睡下了。

就是没有跟父母多说,只自己处理了身体出的小毛病。

林太刚准备休息下,这下坐也坐

不住,悄声去看过后才放心。

只是看着孩子苍白的脸色,不忍得心疼。

工作负荷太重,可这孩子自己愿意接。他们心疼不让都没用。

先生洗漱完来叫她休息,她应着声。

静谧的大厅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支着太阳穴,垂着眼,心里装着事,有些发沉。

左右两难。

她很想自己的孩子。

过去好久,乍然回神时才发现,她将手都攥青。

……

林太提了邀约,没有让人等太多天,一寻到空舒清晚就预约了位置、给林太发信息。

——合该她来请。

不能总占人家便宜。即便对方身家优渥也是一样。

出门前,她化完妆后挑了一瓶香水。

只在要喷时,忽然想起了那晚闻到的谈微身上的香水。

动作只是微顿,她垂下眼,喷了一点便换鞋出门。

赴约前舒清晚还是有点忐忑。滑了下她和母亲的聊天记录,聊的都是家里、或者她弟,而舒母发的比较多,她基本没怎么回。这样看她确实没有和妈妈辈相处的正面经验。

但好在林太很好相处,没有给她那种差生应试的难度感。

她带了一点跟鹿苑做的小饼干来,但没想到,林太不仅也准备了礼物,而且更加有心。

“我看你没有戴耳环。”林太把手里的首饰盒推过去,笑说:“这一对很搭浅色旗袍的……希望你喜欢。”

她在看到这对耳环时,就知道会很适合舒清晚。

虽然担心会有点突兀,太过热情反而吓到年轻人,但她还是拿了过来送给她。

舒清晚想还一下礼,但没想到越还越是负债累累。

不过,对方一片诚挚的心意,她笑笑,也就没有拒绝。

——那就再还还吧。

总能还清的。

而且她也有点被这位偶然相识的长辈所打动到。

这家餐厅在年轻人里很火,但混在一群年轻人里,林太却不显得违和。

她说话很随和,没有什么架子,也没有什么禁忌。

她们相谈甚欢。

吃到一半时,林太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两道她看隔壁桌的小姑娘们点的、看起来很棒的甜点

舒清晚笑了笑。

林太有点贪恋这个下午的时光。

她夹了一块菜,跟舒清晚闲聊着,“五一你回家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可能太接地气了,和想象中的人设不符。

但确实马上要五一了。

“不回。”在听见这个问题前,舒清晚没想过五一要回去。她解释说:“我比较少回家。”

林太动作下意识停住,问说:“为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

舒清晚想了想,“我上大学后就不太回去了,基本上都在北城。我父母管我也比较少。”

算起来,她基本上都和容隐在一起。十八岁之后,他占据了很多的时光。

说管得比较少都是委婉的,其实她爸妈基本不管她。

口中美味的菜肴,好像在那一刻褪去了八分味道,像蜡一样。

林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馥一之前在国外留学时,几乎一有空就会坐私人飞机往家跑。出了国,但跟没出一样,不过他们是乐着在想的,因为他们也想见到女儿。

林太望着目前的女孩,目光有些重,很轻声地说:“你好独立。”

其实这不是一个她很喜欢给孩子的词。

因为独立的背后,也意味着辛苦。

舒清晚没有接收到同她一样沉重的心情,随意道:“也挺自由。”

整个人生都由自己安排、做主,父母不会干涉。有弊也有利。

说是这样说的。

但是会惹人心疼。

舒清晚没注意到细微的一点差别——

聊到这个话题的前后一小段时间,林太的话突然少了许多。

一下子寡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