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Desire在做会所,满足某些圈子的欲望这方面,是真的非常用心且贴心,难怪作为一家高档会所,能在黑市星域这种混乱地界里开的顺风顺水。

乔九安跟在周林的身后,拽着周林的衣角让对方带着自己走,绿眼睛里带着好奇环顾四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懵懂。

“我怎么看着,这些人大部分一对一对的都戴着点什么项圈之类的?”乔九安往前凑近了点,小声问周林,“咱们就这么进来,真能行?”

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大费周章的任务,他们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上来就要给人家做生意的地方轰了的恶人,大张旗鼓的打架远远不如悄无声息完成任务拿走佣金,在里世界里来得更震撼。

实力的确是重头戏,但无法被预估的实力才是威慑。

换个角度来说,会所开门做生意,他们接单做生意——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嘛。

“在这个圈子里,项圈代表了认主,也是拒绝被狩猎的意思。”周林抬手,外套的袖口稍稍下滑,露出刚才绑在手腕处的红绳,扬了扬唇,“我们当然也有。”

乔九安沉默了一下。

如果他理解的没错,按照这个圈子所谓的“认主”规矩,应该是他的身上绑着红绳,雕哥的手腕上缠着红绳,但……现在缠在雕哥手腕上的红绳,好像是刚才从他身上拆下来的。

也就是说,按照这个逻辑……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岂不是当了一回自己的‘主人’?”乔九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尤其是在他肚子里坏水晃荡的时候,“哎呀,那岂不是我可以去猎艳美人儿,咱们的大美人却有主了?”

周林脸上的神情仍旧温和沉静,没有因为乔九安的话有哪怕一点点的变化。

从乔九安认识他时到现在,乔九安就没怎么见过周林失控——或者说,曾经应该是有过的,只是周林从来不会在乔九安面前失控。

但,周林却好像又只会因为乔九安失控。

周林戴着手套的手轻抚乔九安勾着他衣角的手指,从指尖到手背,最后在手腕处摸索着,一点点向上,微微撩起白衬衫的袖口,却又在小臂处停下,克制中带着隐隐压迫感。

“我会想要为你戴上项圈,是因为我的确想要做你的主人。”

手套很服帖,但仍旧与肌肤的触感相差甚远,传递不了属于人类肌肤的纹路,周林手指的温度透过手套按压在乔九安的小臂内侧,却像是隔着一层朦胧模糊的软纱,显得很不真切。

乔九安听到周林的话,原本低头盯着周林动作的眼神一顿,蓦地抬头看他。

两人间一直以来的稳定被其中一方戳破,显露出一种未知的危险。

周林的掌控欲暗藏汹涌,而乔九安永远不会被掌控的肆意自由也毫不掩饰。

深色的西装,金色的编发,男人在这样欲望放纵肆意的空间里,对心底最渴望的存在已经在身周叫嚣着掌控与掠夺。

周林松开乔九安的手腕,摘下一只手套,抬手抚摸上乔九安的侧脸。

低低叹了一声。

“但我将从你身上解开的项圈戴在我的手腕上,是因为,我同样渴望成为你的奴隶。”

他的骨子里流淌着掠夺的欲望,精神力叫嚣着掌控的冲动,但灵魂却穷尽克制渴望着与拥有截然相反才能得到的爱意。

他收回手,没有再做任何暧昧旖旎的动作,认真注视着乔九安,郑重而珍重。

“我想做你的奴隶,也想做你的主人。①”

再也没有哪个场合,比他们现在的所在,更能让乔九安解读周林的告白。

三次。

在联邦,周林为了留下乔九安,在星空下,在墙壁后,说着同生共死的平淡。

在帝国,周林想要留住乔九安,在别墅里,说着他们可以共同经营的、安全而安定的家。

周林从来都不是什么克制的正派绅士,只是他将自己绑缚在规定好的刻度内,本能地不想让乔九安看到他的失控。

但现在,在两人用住在一起的回忆渐渐覆盖曾经分别,以及在艰难中彼此依靠搀扶的年岁后,在比起联邦亦或是帝国,某种程度上更属于他们的混乱星域里,周林不再想要留下或是留住乔九安,他说着占有,说着爱意,赤裸而直白的渴望、索求乔九安的爱。

现在的他,即使穿着绅士的西装,却将真正放肆、离经叛道、不可理喻……甚至是在旁人看来足以用变态来形容的自己,撕下伪装的克制,完全展现在乔九安的面前。

旁边不时有路过的会所客人,也同样听到那个看上去是S的男人说出的告白。

有人惊讶,有人羡慕,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怅然若失。

但没有人不识趣地上前来打扰。

乔九安看看自己,又看看来之前特意换了一身衣裳的周林。

和之前的那套西装相比,乔九安其实没看出来这套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但即使他不懂服饰上的这些弯弯道道,衣服的细节是能看得出来的。

乔九安的手指指腹捞了白衬衫的衣摆搓了搓,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件白衬衫看似是简单的款式,没什么讲究的纯白,但却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布料,而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给白色的布料里织进了闪动着银白色的细碎星光。

乔九安不懂服饰,但他懂周林。

所以……

这两件衣服,从设计到布料再到成衣,中间的每一环每一步,一定是周林独立且亲手完成的。

然后这个闷骚内敛的男人,谁也没有告诉,就一直在静静等待着乔九安穿上的那一刻,等待着两套意义不同的衣裳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那一天。

乔九安觉得自己想了很久,但对上那双暗红色的眼眸,又好像犹豫和迟疑都没能长过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