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跟安柔沾边的事,他都会如此不友好地质问她?
之前的旧账还堆积在心,这就又添了新乱。
“这句话该我说。”薄宴淮垂眸盯着她。
他有些不懂她现在为何总是一副竖起尖刺的刺猬状,似乎随时等着反击他,而他明明只是问了一句话而已。
安凝原本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口,她确实有些情绪上头,索性闭口不言,不再多话。
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薄宴淮以往巴不得她存在感越低越好,可等安凝真的安静下来,他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他抬手擦过额前的碎发,略微烦躁地朝浴室走去。
窸窸窣窣的水声传来。
安凝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些事下荡然无存。
等薄宴淮裹着浴巾出来,看到只剩下一半的枕头,整个人都气笑了。
他迈步推开卧室门,一连走过好几间客房,直到尽头才找到已经躺下的安凝。
“你怎么不敲门?”安凝手臂撑着床,凝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薄宴淮环视房间一圈,发现她将她的所有的物品全部搬了过来,“分床?”
“医生说过的我需要静养休息,”安凝有理有据,“更何况我现在早出晚归地难免打扰你,你不是同意我找工作吗,现在正在进行中,所以你我皆需要私人空间。”
“那又如何?”
薄宴淮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中吐露出令他生气的话语,径直走了进去,一把攥住安凝的手腕,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放开我!”安凝闷哼,手腕传来痛楚。
她的挣扎在薄宴淮的用力下显得毫无作用,直到整个人被扔平在床上。
安凝满眼惊惧,有意识地蜷缩着身子,呈现出自我保护的姿态。
薄宴淮看清她这条件反射般的动作,有很大程度的无措。
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顺势在旁边躺下:“睡觉。”
出乎意料的,安凝缓了缓神,发现枕边人一点其余的意思都没有,就像只是借她的床休息休息。
这怎么可能?
这还是薄宴淮吗?
以往他们之间除了……几乎没有同床共枕的时候。
安凝发怔地看着男人平躺在身边,双眸阖上的安宁,忽然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你再不睡觉,我不介意做点别的。”薄宴淮忽地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安凝像是被抓个正着,有些心虚。
她连忙摆正身子,闭目养神,打算等薄宴淮睡着再离开。
谁曾想,她的意识在柔软的床上慢慢变得模糊,呼吸也逐渐平稳。
时间流逝,睁开眼的人变成了薄宴淮。
他翻身,看着因为没有枕头而向他越靠越近的安凝。
女人一开始睡得有些不安稳,似乎是等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慢慢卸下防备。
两个人近在咫尺。
她的呼吸都喷洒到了他的脸上。
薄宴淮眼睫轻颤,视线从她的双眸缓缓下滑。
不可否认,安凝生了一张极美的脸,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皮肤细润如温玉。
在此刻毫不设防的模样下显得温柔又乖巧。
薄宴淮一时恍然。
他似乎从来没这样仔细地看过安凝。
哪怕两人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床笫之欢,他也从未好好关注过身下人。
直到这次舆论事件掀起一角被掩盖住的真相,安凝当初各种求饶哭泣的模样在他脑中全部浮现出来,挥之不去。
如果之前她没有说谎……
薄宴淮心情沉重,一时半会儿不敢再想下去。
旁边的手机亮了亮,他侧身拿起,“安柔”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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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宴淮随手划过,对方的消息映入眼帘:
宴淮哥哥,明天能约你吃饭吗?我又做了新的香薰给你。
他看着这一行字,目光移向床头柜的位置。
那上面摆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香薰,是安凝才做好的。
薄宴淮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拒绝的消息就发了出去。
安柔紧紧咬着唇瓣,在确认所看到的是“我没空”几个字后,差点没忍住要把手机砸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发:这次的香薰与之前不同,能很快缓解你的烦躁,比我之前用的还要好。
薄宴淮见她锲而不舍,想着干脆跟她说清不再需要香薰,索性答应之后找个时间见面。
安柔虽然有些不满,但好歹也能见面,倒也没说什么。
她看着从江煜那儿提回家的**袋,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表情。
而这时,一则消息传了过来,上面将安凝匆匆回家在杂物室翻东西的信息说得清清楚楚。
安柔越看下去,脸上的笑意就越浅。
她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安凝居然会想起那堆在犄角旮旯的东西。
不过她既然敢把东西拿走,那安凝就别想把东西拿回去!
安柔的眼睛转了转,灵光一闪,冒出了个念头。
翌日一早。
安凝缓缓地睁开眼睛,阳光洒在脸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指尖却碰到个东西。
安凝顺着指尖看过去,却不料正好和薄宴淮对上眼。
昨晚的记忆,后知后觉地涌入脑袋。
安凝浑身一动不动。
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吗?
薄宴淮居然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们,可从来没有这样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一整夜过。
“你还不走?”安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脸上泛起尴尬。
“怎么?分床不成,还要赶我走?”薄宴淮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安凝听见这话,尴尬更甚。
她讪讪地收回手,低声道:“我是挺想走的。”
“呵。”薄宴淮冷笑,“昨晚也不知道是谁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蹭,我可没看出来你是有多想走。”
“你胡说!”安凝脸上泛起红晕,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反驳道,“要不是你拉着我回来,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看来你也觉得你就是会往我身上靠。”薄宴淮眸底有着比较浅薄的愉悦,他看着说不过自己的安凝,“前几天才向旁人证实我们的夫妻关系,你现在就要分床,叫外人怎么看?”
“外人怎么可能会有机会看到?”安凝嘟囔。
“我看你是不知道那些狗仔娱记的威力。”薄宴淮扔下这句话,就先一步去浴室洗漱。
安凝不想跟他共处一室,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洗漱间。
而这时,门外传来走走停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