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安凝像是消耗完了体内最后的一口真气,再转身之际,整个脑颅天旋地转,转着转着,最后的知觉是和叶梓萱一样重重倒在地上,耳边传来叶梓萱的惊呼:“喂!喂!你别死啊!”
她会死吗?
安凝不怕死,反正她现在也是一个将死之躯,只要做完了该做的事,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人终有一死,只是分早晚而已。
抱着这样的信念,安凝好像灵魂出窍,去到了一个像火焰山的地方,四周全是火,她被团团火焰炙得全身干涸,就快变成了一具干尸,迷迷糊糊中,看着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薄宴淮,一个是霍垣。
他们一个手里捧着一个火炉,一个手里捧着一盆水。
她毫不犹豫冲向霍垣,端起他手里的水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
等她解决完燃眉之急,突然看到薄宴淮高举着手里的火炉,朝霍垣砸来。
安凝奋不顾身上前挡在霍垣身前,大叫:“不要!”
“不要!”安凝一个激灵弹身而起,冷汗涔涔而下,却在看到面前被她惊醒的安然时,才道,“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安然从浴室拧来一张湿毛巾给安凝擦了擦脸,摸了摸她的额头,这身冷汗带走了不少热度,这会儿总算是正常了:“你发烧了,高烧低烧持续交替不退,打点滴和吃药都没用,司徒逸就说暂时观察着,只要身体没异样就行。”
安然也是在安凝看似普通感冒却迟迟不退烧的病症中,从司徒逸口中问出,原来安凝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
“我昏睡了多久?”这个梦不长,但似乎反应出了她内心的真实写照,太逼真了。
“两天一夜,今晚是第二晚,你要再不醒,明天一早我就准备送你去住院了。”安凝这种随时都会爆炸的身体危险让安然不由握紧了她的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体情况?是不是哪天醒来,我要面对一个不告而别的妹妹?”
“难怪普通感冒,人家一晚就能退烧,你偏得持续几天,难怪你的身体这么弱,一不小心就会倒,安凝,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回亲情,我求求你,以后别再单独行动了好吗?”
如果说,安然最开始找上安凝,是想寻求一个靠山。
那如今他是真心希望跟安凝兄妹好,没有人愿意孤独终老,安胤已经完全投靠了薄宴淮,他又更向往自由,所以守着安凝,是眼下生活的重点。
安凝暗中对安然的考验,似乎到了今晚可以推心置腹了。
不推心置腹也不行了,她现在的状况,确实需要有安然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哥哥随进随出:“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不用担心,在我没完全我的计划前,我不会死的。”
安然有没听错,她还有计划呢?
复仇计划?
看着安凝这副两眼放光,如同磐石坚韧,又如烈火炽热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信念。
即使前路漫漫,布满荆棘,也绝不轻言放弃。
还能不畏黑暗,不惧困难,以满腔的热情和不懈的努力,照亮自己前路的决绝,不由也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安凝,你别吓我,你约叶梓萱在天楼见面,是打算跟她同归于尽吗?”安然一想到安凝约叶梓萱在天楼见面的动机,心里就不寒而栗。
安然轻轻拍了拍安凝再度瘦削又煞白的脸:“你可千万别乱来啊,你不能让所有担心你的人跟着你一起活在仇恨里呀。”
感觉安凝听不进去,但是安然还是得说:“你知道吗,我在秦玥门口等你半天不见你来,就给司徒逸打电话让他帮忙找你,我们快把整个医院翻过来了,司徒逸才接到叶梓萱的电话,说你在主楼的天楼晕了。”
“我从下往上看,我一个大男人都两腿发软,难道你从上往下看没感觉吗?你但凡有点感觉你就应该打消这个念头,妹妹,我不愿意你整天活在仇恨里。”
安然话音刚落,安凝就冲他吼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叶家盘踞医院作威作福吗?”
这一吼,带动得她胸口一痛。
这一痛像是在提醒她,对安然说话的口气重了:“对不起,我有点急躁,看着敌人就在面前却无可奈何,我真的恨不得跟叶家挑明,面对面单挑一次,叶梓萱可有跟你说什么?”
安然呆呆道:“没有啊,你们说什么了?”
安凝摇头:“没什么?”
叶梓萱这是笃定她会输,不想丢脸吗。
不过,这话不止安凝想问,安然也想问:“你跟叶梓萱之间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安凝涣散的思维一凝:“怎么这么问?”
安然也摇头:“随便问问。”
“对了,你知道霍垣去哪儿了吗?”安凝感觉霍垣跟薄宴淮在做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两人一定有交集。
安然还是没忍住,有些事也不是他想忍就不会发生的,既然逃不过,那不如面对:“我只知道霍垣和薄宴淮都出国了,你不在的时候,凝·香由凌薇打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蝶变芬芳的首站路演这几天被几家机构在争抢,这其中,你猜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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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安凝脱口便道,叶梓萱再有顾虑,但叶明远是个聪明人。
知道她来势汹汹,与其提心吊胆,不如把她放在跟前,日夜监督着,再想翻浪也翻不出大浪来。
“对象是叶明远的妈妈,叶梓萱的奶奶,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叶家这是在故意给你出难题呢。老年痴呆是生理性疾病,不属于情绪病范畴,所以凌薇本是打算等你康复后,跟你商量一下的,这个可以直接推了。”
安凝却很乐观:“不怕他出难题,就怕他不出题,只有他出题,我才能有机会接近叶家。”
安然却更愿意安凝离叶家远点,所以这第二家,他故意放在叶家之后说给安凝听:“同时找上门的,也是凌薇更属意的一家,本市精神病医院,那里有一位失孤妈妈,这个妈妈的情况跟我们妈妈有些像。”
果然,一提及妈妈,安凝回魂不少:“什么情况?”
“是一位失去孩子和老公的年轻少妇,患上了不算严重,却极其疯癫的自闭症,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还将主治医生当成了自己的老公,整天拉着医生扮演夫妻恩爱,这让医生很苦恼。”
“他们找到凌薇,向凌薇求助,能不能通过新香缓解一下少妇的疯癫行为,不然很容易连累人家刚新婚的医生家变。”
“还有吗?”安凝心里有底,情绪病人一旦发病,后果不堪设想,但她没料到,同命相连的妈妈,不少。
安然不太习惯安凝这么平静的反应,比起刚才吼他的那一下,就好像叶家有意给她出的难题就是一顿寻常饭局。
“还有,但就这俩最严重,凌薇的意思是路演就是近距离,面对面贴近消费者,贴近病人,情况不严重的,做了不一定能讨到好,那不如做严重的,只有严重的做出效果,才能堵上那些有意看笑话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