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太医的说法并不满意,又瞥了一眼太医,太医连忙说:“臣见太子殿下,时常在乾清宫批折子,陛下要休息,殿下还是不要在这里烦扰陛下了。”
皇帝相当赞同地连连点头:“对对对,太医说得对,那个太子啊,你就去御书房批折子吧。御书房距离东宫远,你还可以把折子拿到东宫去,你离我远点。”
谢清无奈道:“是是是,那儿臣就告退了,小路子,抬着折子回东宫。哼,你以为我愿意面对你这个老头子?我回去看我媳妇去。”
“滚!”
皇帝没好气地拿起话本子扔向谢清。
谢清灵敏地躲过去,大摇大摆地走了。
李贵妃本就病着,跑了这一趟,回去就倒下起不来了。
秦婉过来看的时候,六公主正哭哭啼啼的抱怨:“也就一个罪妃罢了,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不成?现下病倒在床上,谁又能替您难受?”
李贵妃眼睛都睁不开,脑袋昏昏沉沉,只能听到六公主的碎碎念。
她强撑起眼皮,呢喃:“兔死狐悲……”
只可惜,她的声音太小,六公主根本听不见:“母妃,您说什么?”
秦婉看着李贵妃口型,猜测道:“贵妃说的,也许是兔死狐悲。六公主,贵妃跟如嫔同为后宫妃嫔,大概是有所感触,才会拖着病体走这一趟吧。”
“人死债消,哪怕以往有些龃龉,人没了,事情也就算了。”
李贵妃微微颔首,又捏了捏六公主的手。
秦婉见状,拉着六公主出去:“贵妃如今病着,你若是在旁边侍疾,也该安静照顾,如此哭哭啼啼,贵妃不放心你,病又怎么能好?”
六公主噘着嘴,道:“你不如干脆说我碍事儿得了。”
“你就是碍事儿嘛。”秦婉拉拉六公主的手,笑道:“现在临近年下,我的事情也多,你母妃病倒了,你也该担当起责任了。这段时日,你跟七公主来帮我处理宫务。”
“啊?”六公主反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我,可以吗?宫务如此复杂,我能行吗?”
秦婉笑道:“你都要嫁人了,那余家公子,虽然是余家的小儿子,不用继承家业,担当起家族责任,你也不用当宗妇,管理偌大家业。”
“可是你们的小家你总要管理,还有你的嫁妆产业,总都要管吧?更何况,很多事情,你可以不管,却不能不知道,不懂。从现在开始,到你出嫁前,都跟我学习管理宫务,宫务都处理好了,以后管你的小家,易如反掌。”
“你放心,每日里处理宫务不过上午半日功夫,下午你就回你母妃这里,不耽误你侍疾。”
六公主最后的话也咽了回去,只是又确认一遍:“七妹妹回跟我一起学?”
“自然。”秦婉肯定点头:“她虽然还没定下婚事,却也该说亲了,早学晚学都是学,我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顺手的事儿,一起吧。”
秦婉自腊月初十起,就带着两位公主跟敏妃一起管理宫务。
宫中过年准备的东西要更多,如嫔是罪妃,她离世并不能影响宫里任何布置。
秦婉初掌宫权,所以宫宴也是以敏妃的意见为主,总体上也是按照往年的管理来走,再结合今年的实际情况稍作改动。
秦婉就主要在旁边教导两位公主,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传统以及忌讳在。
到了腊月二十左右,几乎没怎么停过的大雪,终于压塌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