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丽点头,深以为然,接过来钥匙,面露讨好。
“妈,我明白。毕竟舒兰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是盼着她好。”
“徐厂长家,那可是顶顶好的人家。舒兰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如果不是我把她生得好,人家徐厂长还看不上呢!她不懂事,我这做妈的,会跟她好好说。”
白老太对儿媳妇的态度十分满意,从箱子里拿出来几块饼干。
“对,家和万事兴,有话好好说,亲母女没有隔夜仇。舒兰这三天没吃饭,先吃点饼干垫垫。”
“谢谢妈!”吴秀丽擦擦手,一手拿着饼干,一手拿着钥匙。
白小菊也冲了鸡蛋水端过来。
来到房门口,开了门,吴秀丽红了眼睛,看到女儿站起来,声音哽咽。
“舒兰,妈不会害你。你要是听话,我和你爸哪舍得饿着你啊?”
“这是你大姑给你奶送过来的饼干,你奶没舍得吃,让我给你拿过来。你小姑也疼你,给你冲了鸡蛋水。”
白舒兰看向进来的“亲妈”吴秀丽,赶紧低下头。
因为她马上控制不住内心的鄙夷和厌恶。
不会害她?
原身在乡下三年,收到母亲吴秀丽诉苦的信,说家里日子过得不好。
原身也是个傻子,省吃俭用,把粮食寄回来,孝敬父母。
这些所谓的家人倒好,居然把她嫁给傻子。
一片真心,真是喂了狗。
不,用狗来形容他们,简直侮辱了狗!
对亲生女儿如此,简直猪狗不如。
白舒兰两手揉眼,假装哭泣。
但没想到真的哭出来了,她是为原身难过。
在白舒兰的心里,白家这些人,包括吴秀丽,不是亲人。
对他们并没有感情,也没有期盼。
可原身不是,她对母亲深深依恋。
为了两个哥哥,甘愿下乡。
为了得到奶奶和爸爸的一句称赞,从小干家务活。
可这么做,换来的全部都是恶意和欺骗。
见女儿一直哭,不说话,吴秀丽哄着白舒兰,希望女儿能够彻底想开,不执拗。
“舒兰,你从小就听话,这次再听妈一次,可不能再任性,更不能寻死觅活。”
“徐厂长的儿子虽然是傻子,但徐厂长多厉害啊,厂长夫人还是采购主任。”
“人家手指缝里漏下点东西,就够我们一大家子过上好日子。如果不是妈把你生得好,哪有这样的好机会轮到你啊?”
“妈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女儿,以后还得靠着你两个哥哥养老。”
“你两个哥哥转正了,心里念着你的好,你妹妹也能得到上大学的机会,咱们白家翻身指日可待啊!”
白舒兰快要被憋死了!
这不仅是吸血吃肉,这是把原身碾碎了,连骨头渣子也咽下去。
真是坏透了!
白舒兰擦擦眼睛,收敛心神,决定以最快速度逃离。
“妈,我知道。我一个下乡知青,想回城太难了。你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我回城,徐家还给我安排后勤工作。我应该知足,知足才能常乐。”
听到这话,吴秀丽眉开眼笑,眼角的皱纹也更多了,拍拍女儿的后背。
“对,这是为了你好,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会害你。”
白舒兰听着吴秀丽的话,快要气吐血了。
“妈,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赶紧给我烧水。对了,我衣服都是补丁,在乡下穿,倒没什么。”
“在城里再穿,太丢人了,万一被徐家看到,觉得我寒碜退了亲,你们也别怪我。”
刚才她想换一身衣服,翻看破旧的藤条行李箱,里面全部都是灰不溜秋,打补丁的破衣服!
她才不穿。
吴秀丽见女儿想通了,当然也愿意给女儿一点甜头。
“舒月那边刚做了条布拉吉,还没上身,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只要女儿白舒兰听话,一切都好说。
白舒兰喝了鸡蛋水和几块饼干,肚子里有了食物,也有了点力气。
吴秀丽到了隔壁,在小女儿白舒月的衣柜里拿出来一条短袖白底蓝色碎花布拉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