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弹劾唐宁的奏章,尚书省可不敢处理。
定国侯有没有失宠,还没有定论,谁敢去得罪他?
可对此视若不见,端王那里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尚书省索性将这些折子统统递给陛下,谁挖的坑谁填,这件事情,只有陛下有能力和资格处理。
而此时,御书房内,张大学士对陈皇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老臣参见陛下。”
“大学士免礼。”陈皇看向一名宦官,说道:“给大学士赐座。”
张大学士虽然不参与朝事,但却是两代帝王的老师,在朝中的地位,尊崇无比。
张大学士看着陈皇,疑惑道:“不知陛下召老臣来,有何要事?”
陈皇道:“不瞒大学士,朕这次召大学士来,的确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大学士。”
张大学士站起身,躬身道:“请陛下吩咐。”
陈皇走到殿中,开门见山道:“朕想将端王托付给大学士,请大学士悉心教导一些时日。”
张大学士看着他,诧异道:“敢问陛下,这又是何故?”
陈皇叹了口气,说道:“大学士也看到了,端王作为朕中意的储君,不仅没有储君之能,也没有储君之德,叫朕以后如何能放心的将天下交给他?”
听到陈皇亲口承认,端王是他中意的储君时,张大学士的目光闪了闪,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大学士是朕的先生,也是诸位皇子的先生。”陈皇看着他,说道:“朕希望大学士能重新教导他,让他改掉身上的一应缺点,重修德行,成为一名合格的储君。”
张大学士看着他,叹了口气,躬身道:“请恕老臣无能,怕是要辜负陛下了。”
陈皇面色微变,问道:“大学士这是何意?”
张大学士抱拳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臣能教端王殿下知识,却不能改变他的性情,不能改变他的德行,毕竟,端王殿下不像润王殿下那般年幼,他的性情、脑中所想,已然成熟,外人想要改变,难如登天。”
陈皇能理解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说道:“连大学士也不行吗?”
“恕老臣无能……”张大学士再次躬身,说道:“近些日子,老臣奉陛下之命,教导润王殿下,润王殿下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进步,是因为他年纪尚小,心性纯良,容易塑造,等到他再长上两年,怕是就有些晚了,而到了端王这等年纪,外人想要改变他的性情德行,近乎是不可能的……”
提起赵圆,陈皇点了点头,喃喃道:“是啊,圆儿是个好孩子……他近来的表现可好?”
张大学士点了点头,说道:“润王刻苦好学,一日也不曾松懈,即便是闲暇之时,想的也是给陛下调膳,孝心可嘉,能教导出这样的弟子,老臣死而无憾……”
陈皇笑道:“都是大学士教得好。”
张大学士躬身道:“还是陛下的言传身教更有用……”
两人之间,不知不觉便换了话题,从端王转到了润王身上。
张大学士对赵圆给出了极高的评价,见他夸赞自己的皇子,陈皇心中自是满足得意,原本阴翳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不远处,魏间看着对润王夸赞不觉的张大学士,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