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楚星一直都好, 平安健康?
为什么?
楚星眸子微眯了眯,为什么希望他都好。楚星记得,城月过得并不算好, 按理说,如今也算飞黄腾达。
她既不是说, 希望自己一切都好, 未来一直顺利;也不是说, 希望他们一辈子如何如何。
虽然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楚星也不信。
可是听见她说, 希望楚星一切都好,平安健康的时候,楚星还是心里为之一动。
像一阵春风吹过来,吹进了他心门。
和煦温暖的感觉由他心底出来,往上往下, 往左往右。
就连嘴角也被牵动着, 楚星笑说:“好, 一切都好。”
城月听见他点头,也笑。
那些叶子顺着湖水飘过了他们站的小桥, 也许会顺着水流,一直往很远的地方去。
“不早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楚星声音也轻轻柔柔。
“嗯。”城月点头,抓紧了他的指尖。
回到寝殿,刘培恩已经在等。
向他禀报:“回禀陛下,奴才已经叫人去打扫坤宁宫了,您看, 什么时候让贵妃娘娘搬过去?”
楚星大手一挥:“不急,你先下去吧。”
城月显然听见了他的话, 她再不懂,也知道坤宁宫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皇后娘娘才能住的地方。
城月微微仰头看着楚星,即便楚星说,叫他楚星,不要叫他陛下。可是楚星就是陛下,陛下就是楚星,这件事一直在她心里。
她时不时就会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可是陛下啊。
楚星赶走了刘培恩,回头看脸城月正在看自己。她神情呆滞,显然在想别的东西。
他无声轻笑,走近她:“怎么了?”
城月低下头来,声音也低:“坤宁宫要让我去住吗?”
“嗯。”楚星点头,“怎么了?你不想住?”
城月摇头,“不是。”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里不□□定。
她吸了口气,低头搅着自己手指,忽然又想起别的事情。
是陛下的话,还有很多娘娘吧。
她忽然抬头,眼睛也不眨地看着楚星。
一惊一乍的,楚星又问:“怎么了?”
城月还是摇头,这件事也没办法说。
陛下就是有很多娘娘的,楚星是她一个人的楚星,可陛下楚星不是了。
城月忽然觉得难过,她想,如果楚星不是陛下就好了。
她根本藏不住情绪,楚星一眼就能将她看穿。
“到底怎么了?”楚星挎着她的腰,将她抱到怀中。
“嗯?怎么出去玩了一趟,就不开心了?”
城月听他语气,觉得这会儿和她说话的楚星,和在冷宫里不一样。
但是她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城月头低下来,看着他的胸膛,“以后是不是不能天天见楚星?”
楚星闻言神色一敛,“为什么这么说?”
他原本扬起的嘴角重新变成一条直线,甚至还微微下压。
“月儿不想见我吗?”
城月摇头,被他周身忽然变化的气质吓到。她眨眼快了些,“不是啦,就是……楚星有很多……那……那……”
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但是楚星听懂了,他从鼻孔里哼了声,抱住她,变成头靠在她肩上。
“不会,你想什么时候见我都可以,天天见,时时见。”
其实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可这种想法似乎太过凶悍,他总是怕吓到她。
感知到这种情绪的相互性,楚星忽然心情又变好了。
他抱她更紧,贴她更近,轻缓的呼吸声落进她耳朵里。
城月听他这么说,也高兴不已。
“好,我记得了。”
城月白天睡过,可下午又出去走了一趟,于是在傍晚的时候,又犯困。
楚星放她一个人在后殿里睡着,自己起身出了门。
他还要许多政务要处理,今天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临出门的时候,嘱咐刘培恩:“若她醒了,第一时间来通知孤。”
刘培恩点头,忽而记起什么,叫住楚星:“陛下,今日还有一个宫女,等待您的发落,您看?”
楚星轻压了压舌尖,脑子里略略思索片刻,才想起来刘培恩所说的这人是谁。
琉璃,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他记得,以前欺负过城月。
“赐死吧,别让她死得太痛快了。”楚星的话语轻飘飘的,在这安静的门口,又显得掷地有声。
有宫人恰好经过,听闻这话,不由得浑身一抖。
好像这话处置的是自己。
刘培恩点头,这话听起来残忍,如今陛下又有了第一个孩子。他觉得不妥,可陛下向来如此,若是劝得过分了,只会适得其反。
刘培恩按下心中的种种,“是,奴才明白了。”
琉璃等了许久,这种等待的过程是如此的煎熬。她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好或者坏,于是更为煎熬。
直到有人推开门,她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询问道:“陛下要如何处置我?”
来人不答,只是沉默地押送她出门去。
路过某地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议论陛下新封的贵妃娘娘,还恍惚听见了城月的名字。
琉璃脑内灵光一闪,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可惜这明白来得太晚,她也再看不见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