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这些日子,姜雪容非常忙碌。因着一切都是按照寻常嫁娶的流程,但寻常嫁娶走?完全部的流程需要数月半年甚至更久,但萧明彻不想等这么?久,因而命东宫属官们尽快走?完这些流程,最好是在半月内弄完,连带着姜家?也?忙得团团转。姜雪容身为太子妃,自然?更避不开这些忙碌,甚至于睡懒觉的时间都没了。
“姑娘,姑娘,您该起来了。”银蝉把姜雪容叫醒,“东宫那边送来了您的嫁衣,让您试试尺寸,若是哪里?不合身,还能赶紧改。”
姜雪容用被子捂住头,实在不想听见?这些话:“银蝉,求你?了,让我再睡会儿吧。你?瞧外?头的太阳都还没亮。”
银蝉哪里?能依她,时间紧,任务重,银蝉叹了声?,把她从被窝里?剥出来,给她更了衣,又唤人进来伺候梳洗。姜雪容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拧不过银蝉,只好垮着一张脸坐在床侧,任由她们给自己梳洗。
她连眼睛都是闭着的,心里?已?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便不该答应做这劳什子太子妃,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银蝉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安慰道:“您再忍忍,也?就这几?日了。”
前头那些流程都已?经走?完了,眼下只剩下大婚这一项。东宫的聘礼抬到姜家?时,引起了不小的围观,看热闹的人在街上围得水泄不通,看着那抬着聘礼的队伍络绎不绝进了姜家?,这样大的阵仗,何等风光。
待伺候姜雪容梳洗好,那厢嫁衣也?送了过来。太子妃要穿的嫁衣,当然?出自宫里?最好的绣娘之?手,跟嫁衣一道过来的,还有宫里?的女官。姜雪容不好在她们面前怠懒,只好打起精神应付,试过嫁衣。
嫁衣倒是很合身,尺寸都是萧明彻报给她们的,姜雪容的尺寸,他再清楚不过。
太子如此?熟悉太子妃的尺寸是为何,女官当然?也?能想到,并不说破,只办好自己的差事。
“既然?太子妃试过嫁衣,并无哪里?需要更改,那下官便回去向殿下复命了。”
姜雪容给银蝉使了个眼色,叫赏了些金瓜子,而后将人恭敬送出去。
人一走?,姜雪容便垮了下来,又想躺回床上,被银蝉拦下:“姑娘,您不能睡,待会儿宫里?的人还要送凤冠过来,您也?得试试。”
姜雪容撇嘴:“就不能一次送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苦着一张脸,只好又等着宫里?的人送来凤冠,试过之?后,仍叫银蝉赏些金瓜子,送出门?去。凤冠华贵夺目,上头嵌了许多珍珠宝石,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若是平时姜雪容兴许还有力气惊叹一声?,可?现在她只想睡觉,便也?只叫银蝉她们好生收着。又想,方才试戴凤冠时,压得她脖子疼,到时大婚一整日都得戴着,岂不是脖子都要断了?
她哀嚎一声?,又躺了下去。
好在凤冠之?后,是嬷嬷来教导礼仪这一项,姜雪容早在东宫住了这么?久,并不需要,便只叫人请几?位嬷嬷喝了茶,也?叫赏了东西。她便趁这机会又睡了会儿。
这一睡便睡到了中午时分,她和邹若水一道用过午膳,下午又忙碌起来。
好容易忙碌到夜里?,若水阁终于能得到片刻的清净,姜雪容长松一口气,让她们备热水沐浴。
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后,姜雪容躺进舒服的被窝里?,兴许是睡惯了茗玉轩的床,再回到家?中,她头两日竟然?觉得不习惯,只好去找邹若水一起睡。这两日才习惯了些,能一个人睡。
姜雪容头才沾到枕头,忽地感觉到逼仄的床帏之?间传来另一人的呼吸声?。她一怔,转过头,便瞧见?了萧明彻的身影。
她与萧明彻有些日子没见?了,乍然?见?到他有些惊讶。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在她的闺房,甚至她的床榻上?
萧明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在:“许久未见?,孤有些想你?,所以才出此?下策。”
他想见?她,可?又实在忙碌,抽不出时间光明正大地见?她,也?只能在这种时候出来偷偷见?她一面。
姜雪容听完他的话有些心虚,这些日子她倒是一点也?没想过他,因为实在太忙了,好不容易有点空闲的时间都用来偷懒睡觉了,没有空想他。
萧明彻的眸光落在她脸上,仿佛在用眼神描摹她,良久,他道:“容儿,这些日子你?好像瘦了。”
姜雪容心道,能不瘦么?,她都忙得团团转了。她也?看了看萧明彻,道:“殿下似乎也?瘦了。”
萧明彻微微弯唇:“别唤我殿下。”
姜雪容微微顿住,才道:“清之?。”
萧明彻嗯了声?。
她沐浴过,这会儿只穿了件寝衣,胸口有些松垮,隐约可见些许春光。萧明彻目光一转便瞟见了大片的白,似牛乳倾泻,不由心念一动。
姜雪容见他眼神变化,微微拢了拢衣襟,小声?道:“清之?,银蝉就在外?头守着,不能那样。”
若是寻常嫁娶,他们自然?不可?能讨论这种事。但他们不是寻常嫁娶,她如今其实也?是他的人,若是他想,自然?可?以与她做些什么?。只是姜雪容不太想这样,那种事对她而言是体?力活,她都这么?累了,已?经没有一点多余的心力做体?力活了。
萧明彻道:“我只是想来见见你?,不会做什么?,你?放心。”
姜雪容松了口气,那是最好。
萧明彻问起她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又说起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已?经让她们将你?的东西挪去了太子妃所住的含宁殿。”
再过些日子,她便是他的太子妃,唯一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