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容接过点心?,道了声谢。她?方才?已经吃饱,这会?子没什么?胃口,便让银蝉把那块点心?同?二皇子妃的那些点心?一起收了起来。
两个人静静在门口站着,萧明彻道:“孤先走了。”
姜雪容应了一声好,目送他走远。
之后两日,他们二人见面的场景多是如此,各自有各自要忙的事。
姜雪容比起萧明彻来说更清闲些,萧明彻身为太子,诸事都要操心?,姜雪容抄写完经书之后便没什么?事做。她?带着银蝉在寺中?随意?走动,四?处看看。
镜湖寺乃皇家?寺庙,从大启开国便建起来,这么?些年一直不?接待外来宾客,只接待皇室。因而寺中?的条件也比别处寺庙更好些,光看建筑都更恢宏气派,但也更冷清许多,不?像别处寺庙那般有许多香客。
走在寺中?,除了这一次过来的皇室人员,便只有那些朝中?大臣们。能来的大臣们也都是位高权重,像她?爹,就不?够格来。
山中?许多地方冰雪未销,姜雪容抬眸望去,便见两面的山石上缀着些雪,沉静的绿色中?一抹雪色。姜雪容在寺中?随意?逛了逛,有些累了,就和银蝉寻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四?日,二皇子妃分?给?她?的点心?已经吃完,因而想到吃饭都没了兴致。她?嘀咕了句:“这儿什么?都好,怎的在吃食上如此不?挑剔?”
银蝉听见了,答说:“兴许那也是人家?清修的一部分?。”
姜雪容没言语,心?道她?这辈子是没办法常伴青灯古佛了,光吃食就习惯不?了。不?过她?应当也与佛无缘,人家?说要六根清净,她?口腹之欲就太重。想过之后,不?由在心?里计划着待回了宫,要吃些什么?东西。
想过一圈,又觉得宫里的东西不?够滋味,想念起从前市井街巷里的美食来。这一想把自己想得更馋了,肚子都跟着咕咕叫起来。
她?叹气起身:“咱们还?是去吃些东西吧,不?然今天晚上都没力气诵经。”
这两天夜里皇室的女眷们都要去殿中?诵经,由皇后娘娘带领,不?得缺席。姜雪容还?没干过诵经这种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但想着要一直念就知道不?会?太轻松。
入夜之后,姜雪容便跟着二皇子妃一道去诵经。
皇后娘娘清点了一番人数,见人都到齐了,才?道:“咱们是为大启祈福,要心?诚,不?可偷奸耍滑。若是被本宫发现谁偷懒,本宫可不?会?轻易饶过。”
众人应下,便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下诵经祈福。
夜风颇盛,风声吹在窗棂上,发出些呼啸的声。
时下已经二更天,姜雪容念经念得口干舌燥,又冷又困,终于听见皇后娘娘说可以回去休息。她?松了口气,被银蝉扶着,和二皇子妃一道回厢房。
二皇子妃关心?姜雪容:“姜妹妹感觉可还?好?”
姜雪容勉强笑了笑:“还?好。”
二皇子妃笑了声道:“我第一回 来的时候,也很不?习惯。日后你多来几回,就习惯了。”
姜雪容笑着点头,宫婢们提着灯笼走在前头,几团光雾在黑漆漆的夜里亮着,映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姜雪容怔了怔,没想到他这时辰还?会?过来。
二皇子妃掩嘴笑了声,知情识趣地回了自己厢房里,把地方留给?他们俩。
姜雪容走近了些,在他跟前停下:“殿下怎么?这会?子还?没歇下?”
萧明彻看着她?:“特意?等?你。”
他不?需要忙到这时辰,知晓她?今夜要去诵经,故而特意?等?着,只为见她?一面。
姜雪容听他这话,特意?等?她?,听着像是有什么?事,她?便问:“殿下可是有什么?话同?我说?”
萧明彻摇头,英俊的轮廓在昏暗的光影里显出一种莫测的魅力,连同?他的嗓音也被这夜风吹得有些生涩似的:“没有,只是想见你一面。”
姜雪容不?语,片刻后道:“多谢殿下。”
萧明彻道:“此等?小事,何必言谢?”又说:“怎么?还?是总唤孤殿下?”
姜雪容垂下眸子,瞧见昏沉的光影里自己鞋尖上绣的蝴蝶,她?嗓音低低的,好像只有自己能听见。
“清之。”
萧明彻却听见了。
他唇角微微上翘,嗯了声,又问起她?可还?习惯之类的话。姜雪容一一答过,便又结束了今日的话似的。
“时辰不?早了
,清之你也早些歇下。”她?指了指房门,“我先回去了。”
“好。”萧明彻侧身让她?过,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进了门,而后门合上了,隔绝了他的视线,却又似乎未能完全隔绝。
姜雪容进了门,在长?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方才念经念得口干舌燥,早就想喝水了。茶水早就冷了,一入喉口,便是刺骨的凉意。她又喝了一杯,忍不?住从窗牖往外看了看。
银蝉见她?动作,笑说:“殿下还没走呢,您看那影子。”
姜雪容被她?猜出心?思?,口是心?非:“我又没看这个。”
银蝉问:“那您要看什么??”
姜雪容:“看月亮不行吗?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
银蝉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