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彻应下:“孤知?道了。”
他给长庆使了个?眼色,长庆便明白了该做什么,当即默然?退了下去?,命人?追查此事。
皇后半歪身子倚在罗汉榻上,看了眼萧明彻,又道:“听说姜氏已经醒了?”
听夏殷勤给萧明彻搬了把椅子,萧明彻在皇后跟前坐下,嗯了声。
皇后又说:“醒了就好,太医可有说什么?”
萧明彻想到太医说姜雪容日后恐怕难以有孕的事,并没告诉皇后,只说:“太医说,她身子骨弱,要好好养养。”
皇后说:“那就好好养着,待会儿让听夏给她送些补品过去?。”
萧明彻道:“儿臣代她先谢过母后了。”
听见萧明彻这么说,皇后意外地瞥他一眼,他这话倒是把那姜氏看做自己人?了。
她轻笑了声,当真稀奇,“看来你挺喜欢姜氏的。”
这话皇后曾说过一次,那次萧明彻还否认,这回萧明彻只默然?片刻,并未否认,道:“她性子不错。”
皇后便更觉得稀奇了,故意逗他,追问?:“是么?她性子哪里不错?”
萧明彻微微垂下睫羽,认真思索起来,道:“她……为人?很随和,不甚拘小节,没有那些娇生?惯养的毛病。”
他语速慢条斯理,似乎在思考回忆,这副样子看得皇后忍俊不禁。
“那听起来真是不错。”她笑着说。
萧明彻看着皇后的笑颜,终于从?她脸上看出些玩笑的意味,他唤了声母后,一时沉默下来。
皇后止住笑,解释道:“母后只是觉得有些意外,你从?前那副样子,简直避之不及,如?今也长大了。”
萧明彻对皇后的话有些不满,他自幼比同龄人?稳重?,少年老成,皇后这话说得好像他很幼稚似的。
皇后说:“你在别的事上是稳重?聪慧,但在这事上么,一向是不开窍。现在是开窍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这边没有别的事了,你要走就走吧。”
萧明彻便同皇后辞别,离了栖梧宫,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问?起洪冬:“茗玉轩那边怎么样?”
洪冬答话:“姜国公与邹姨娘还在茗玉轩,姜良娣留他们用过午膳再走。”
这倒没什么,萧明彻嗯了声,不过他们一家人?团圆,想必有自己的话说,他就不去?了。他若是去?了,反而叫他们不自在。
他又问?起调查姜雪容落水一事的进展,皇后查的是那个?小宫女,萧明彻查的是东宫里面?。
洪冬道:“回
殿下,尚未查出什么。”
那件事虽是平南侯所为,但平南侯纵横官场这么多年,有些规矩还是很清楚明白的,故而做得也算隐蔽。他给洛慧儿的家书,洛慧儿都烧了,自然?没有证据。至于那个?宫女,也不是平南侯自己出面?,给出去?的银钱明面?上也没经过平南侯府的账上,因而一时半会儿,还真查不到平南侯府身上。
萧明彻让洪冬退了下去?,自己留在了乾元殿。近来没什么要紧事需要他处理,他也没什么事做,便随手拿了本书看。
他没仔细看拿的是什么书,反正?在他书架上的书,多是些古籍名篇,都很正?经。唯一一本不正?经的,也只有当时楚当风给他那本风月宝册。
他正?想着,翻开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放大的避火图。
萧明彻怔了怔,没想到这么不凑巧,随手一拿就是这唯一一本不正?经的书。
他下意识合上,放回原位,正?要换一本,脑子里鬼使神差地闪过一个?念头,又把那本风月宝册拿在手边翻看。
他先前抱着一种?学习的态度,已经把这本风月宝册从?头到尾看过一遍。由于他记性好,看过的东西可以说过目不忘,因而后面?就没再翻看过,必要的时候都从?脑子里找。
这回再从?头开始翻看,却有些不同之前的感觉。
他看着那些抽象的文?字,与具体?的画面?,脑子里浮现的却都是他和姜雪容的肌肤之亲的画面?。他记得她雾蒙蒙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时候没有焦点的眼神,又带了一些求助的意味,好像她在他手心里变成了一朵任他把玩的花朵。
她会因为他的触碰而颤|动?着花瓣,会用潮水泛滥来回应他的抚|慰。他回忆着,仿佛手心里划过她柔滑的肌肤,软与嫩的手感清晰分明,勾动?着他的喉结翻动?。
殿里的炭火似乎烧得太旺了,叫他有些气血上涌,难以自持。
萧明彻一手扶着额角,一手摩|挲着书页,阖眸缓了缓神,才?再次将视线落在那本风月宝册上。
这一页说的是亲吻。
它说,亲吻这种?事不一定只发生?在两个?人?需要做点什么的时候,有时候彼此什么也不做,只抱在一起亲吻,也会是很不错的感觉。
萧明彻没试过这种感觉,他和姜雪容之间的接触,更多都在床笫之间。
或许……他想到那天给她喂药,尽管他在心里说,那都是为了喂药,没有别的心思。但这会儿想起来,唇与唇相碰的时候,其实也有许多他刻意忽略的东西。
譬如?说,他的舌头有时候会碰到她的舌头,也会碰到她的牙齿。舌头伸得太前的时候,会感觉到她无意识地吸|吮。
种?种?细枝末节,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忽地想,倘若她醒着和他亲吻,会有什么反应?
他不禁顺着这个?念头想下去?,想象着她雾蒙蒙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她应该会迅速地避开,她好像总是对和他对视很羞涩。